“是又怎样？”男人抬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
对上这样的目光，沈修平心中的怒火，也被压回去不少。
说到底，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都是沈江给的。
若是对方不愿意让位，沈氏掌门人的位置，还轮不到他。
“沈修平，我给了唐念芸很多次机会，那女人给脸不要脸，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男人手里的动作，斯文儒雅，却难以掩盖眼里的戾气。
听他对唐念芸动手，沈修平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颤。
“你干什么了？”
“重要吗？一石双鸟的事，等着看结果就好。”
“会不会伤害唐念芸？”沈修平抿着唇。
沈江脸上浮现出怒气，“都什么时候了，你心里惦记着人家，人家可未必领情。”
“可是……”
“当初她是你的未婚妻，可没见你这么在乎。”沈江冷笑，“怎么，犯贱？”
面对男人的回答，沈修平低着头，一言不发。
面前人的手段，他是知道的，向来不会手下留情。
虽然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就凭唐念芸的反应来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爸，唐爷爷和爷爷之间毕竟是多年的好友，咱们就算动手，是不是也得……”
面对他的劝说，沈江眼里闪过些失望。
似乎很不理解，沈修平这个时候，为什么会为唐念芸和唐家求情？
商场如战场。
对敌人的容忍，往往是对自己的残忍。
像沈修平这样优柔寡断的性格，他真的很怀疑，几十年后，沈家还能不能坐在江城龙头的位置？
“喝茶，不该管的事情别管。”
“可是……”
“听说沈修平出国几年，回来就创办了经年，你要是继续这样，我不介意让你一把年纪，也出国去读书。”
沈江这番话，将沈修平怼的哑口无言。
但他也知道，沈江既然出手，绝对不是小事。
犹豫了很久，他还是选择在手机上，给唐念芸发了条消息。
提醒她这事跟沈江有关，无论如何，希望司景明能提前做好应对。
眼看着项目的截止日期越来越近，交过去的稿件，始终达不到约定的数量。
甲方那边催促的邮件，一封又一封，像雪花一样不停飞来。
就连夏晓琳也收到了不少。
最开始，这女人还每天在唐念芸身边冷嘲热讽，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但是看着群里，半个月没有半点动静，唐念芸又在公司加班加点。
夏晓琳也安分下来。
合同截止前三天，她难得和气的对唐念芸开口，“是灵感卡住了吗？这么长时间，一封设计图都没有交过来。”
唐念芸顶着一双硕大的黑眼圈，抬头瞥了她一眼，没有吭声。
“要不要帮忙？”
话音刚落，夏晓琳似乎也觉得自己上赶着帮忙的样子，不符合平时的人设。
慌忙解释着，“作为设计部总监，可别因为你一个人，拖累了我们整个部门。”
“我被开除，不是你最想看到的吗？”
唐念芸头也不抬，继续埋头画稿，不留半点情面。
她脸色变了又变，最后阴恻恻来了句，“那我也不想做，被拖累的人……”
“那你可以选择离开设计部。”
好心帮忙，反而冷脸贴热屁股。
夏晓琳冷哼一声，直接当起甩手掌柜。
只是转身的瞬间，脸上闪过的慌乱，是唐念芸完全看不见的。
合同截止的日期，如期到来。
甲方那边的负责人，气势汹汹找上门，明显是想找唐念芸要个说法。
会议室里，林远和司景明如同两个冷面阎罗，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低沉的气压，吓得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司总，选择和贵公司合作，是我们相信贵公司的能力，但现在的情况，希望你们给个说法。”
负责人被两个大男人瞪着，强压着心里的紧张，故作气势的开口。
“什么说法？赔钱吗？要多少？开口。”
司景明阴沉着脸，没有半点要解释的意思。
他越是这样，越让会议室里的人摸不着头脑。
毕竟作为刚回国不久的大boss，到底是什么性格，谁都没有拿捏清楚。
“司景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要钱吗，报个数，也省得整那些麻烦事。”司景明扭头看向林远，“会计那边通知没，还有财务。”
“都已经准备好了。”
林远面无表情的回答着，好像这就是一个大公司，对于违约该有的态度。
气得对方负责人，上气不接下气，要不是在别人地盘上，估计要直接破口大骂。
“司景明，我承认经年现在身板硬了，但这么仗势欺人……”
男人微微一笑，打断了对方的话，“仗势欺人吗？不是还没开价吗？”
“你……不可理喻！”
负责人转头，视线丝丝锁定唐念芸，“想必这就是唐小姐，之前口口声声说的诚心合作，结果只会空口说梦话？”
唐念芸面带微笑，不卑不亢的回答，“是我工作能力不行，我们老板已经提出了解决办法，您与其在这里骂人，不如好好想想，应该报个什么样的价格。”
事情是唐念芸惹出来的，夏晓琳作为设计部总监，此刻自然也在会议室里。
但面对几人的阴阳怪气，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或者说，是太不对劲了。
任何公司，在面对合同违约时，都会想办法降低损失。
可司景明现在的态度，明显就是把脖子伸出去，等着对面狮子大开口。
硬说这位大boss刚从国外回来，还不动国内的情况，也不是不能理解。
那林远呢？
这几年，经年能走到现在的地位，全靠林远的运筹帷幄。
可现在，他也明摆着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夏晓琳偷偷咽了下口水，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慌乱翻看着手机。
像是做了亏心事。
“赔偿？你们当然要赔偿，合同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该多少就是多少，省得说我们狮子大开口！”
面对这些人冷漠的态度，对面的负责人恨得牙根直痒痒。
“合同上说多少就是多少？”司景明微微挑眉，“给你们老板说了吗？”
“我们老板知法懂法，这种事情，用不着麻烦他！”
“那就把收款账号，打过去吧。”司景明勾唇浅笑，“白纸黑字写的，一分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