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芸愣愣的看着他，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因为她知道，沈修平没说错，两人闪婚到现在，除了那场晚会，她从未和司景明出现在任何地方。
甚至连餐厅，都没有一起去过。
江城的圈子不大，特别是他们这种人。
她跟沈修平分手的事情，早已人尽皆知，可她跟司景明……
“唐念芸，你知道现在大家都怎么说你吗？”沈修平居高临下的盯着她，“他们说，你比谁都可怜，换了个男人，不也是替身吗？”
“沈修平！”唐念芸怒吼着，“你给我闭嘴！”
“怎么，被我戳到痛点了？”
面对她的反应，沈修平笑得更加开心，“我承认我女人换得勤快，可跟我一起出席重要场合的，不都是你吗？”
“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你一样龌龊！”
唐念芸冷漠的看着他，心里却早已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的确，无论如何，沈修平在所有宴会的女伴，都是她。
可两人领证到现在，除了那次晚宴，她甚至都不知道司景明在忙什么。
沈修平这些话，也只是戳破了她心中最后的幻想。
面对她的慌乱，男人还想说什么，远远看到唐父出现，把话憋了回去。
“唐叔叔，你们聊吧，我就不打扰了。”
他打了声招呼，心情颇好的离开。
“唐念芸，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着唐念芸，唐父压着一肚子的火，努力让声音平静下来。
“我什么都不想干，你让我道歉，我来了。”唐念芸眼神空洞，“但我从来都没有答应过，要离婚这个事。”
“所以呢？”男人咬着牙，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
要不是因为在沈家，恨不得巴掌都要落在她脸上。
“难道你觉得，沈叔叔的要求是对的？”她微微抬眸，眼中没有半点温度。
“沈江是对是错，那是长辈的事情，但你今天来道歉，就该有道歉的态度！”
“什么叫道歉的态度？像一个商品，随便你们决定买家，卖出去了，也可以后悔买回来对吧？”
唐念芸克制住的情绪，此刻完全爆发。
她想不通，司景明对于唐家来说，已经带来了足够的资金，当时唐父也同意了他们的事。
怎么沈江一出现，一切都变了？
面对她的质问，男人叹了口气，脸上的怒气也跟着消了下去。
意气风发的中年男人，瞬间像是老了几岁，“念芸，我知道这事为难你了，但咱们既然来了沈家，就必定不能让关系继续恶化。”
唐念芸冷笑一声，“不能继续恶化，意思就是我得同意离婚？”
“沈家跟我们合作多年，对于唐家的生意，更是了如指掌。”唐父答非所问，“在很多经销商眼里，沈家和我们唐家，早已融为一体。”
“可他们已经撤资，现在我们幕后的是经年。”
“这种事，你觉得底下那些人，明白吗？”男人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旦沈家插手，有些生意，不是我们有资金，就能留住的。”
唐念芸不傻，事到如今，自然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虽然现在有了司景明的帮忙，唐家的资金没有出任何问题，可如果沈家出手，唐家的生意，必然会受到打击。
短时间内，效果可能不明显。
可再过两年……哪怕有经年在后头撑着，唐家还是会垮。
看见唐念芸的脸色变化，唐父明白，她这是想通了。
也没急着催，就在旁边等着。
他知道，唐念芸既然为了唐家愿意委屈那么多年，现在自然也会同意。
无非就是多受点委屈。
“好，我进去跟沈叔叔道歉。”她轻咬着唇，“但不是为了沈修平，只是为了唐家。”
男人瞬间眉开眼笑，“早这么说，不就没事了。”
“但如果沈叔叔继续提离婚……”唐念芸脸上闪过一丝担忧。
毕竟这件事情，她不可能妥协。
只要她和司景明手里还拿着结婚证，离婚这种事，就不可能随便答应。
除非是司景明亲口提出。
“怕什么，道歉这个事，看的就是个态度。”唐父大手一挥，“大不了先答应，具体什么时候离婚，那是后头的事。”
“你什么意思？”
刚朝着别墅走了几步，唐念芸脚下的动作陡然停住。
她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那个重新挺直腰杆的中年男人。
他让她答应？
唐父被唐念芸的眼神看得心底发毛，嘟囔着，“就是口头答应，只要咱们不说具体时间，那就是在画大饼。”
“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你这么做，一旦惹恼了沈家，唐家只会垮得更快！”
“但不这样的话，沈江马上就会对我们家生意动手！”
面对她的质问，唐父同样没有任何让步。
唐念芸满脸失望的看着他，“唐家是爷爷这么多年的心血，他不会愿意，看到最后唐家被毁的局面！”
“老爷子的身体怎么样，你心里不会不清楚。”男人冷笑着，“你不答应，他才会亲眼看见，他打下来的江山，一点点被沈家吞了！”
“你什么意思？”
“只要你答应沈江，沈家暂时就不会出手，至于后头，你爷爷是不是还活着，那都不一定。”
唐念芸不敢相信，这样的话，竟然是从她亲生父亲口中说出来。
唐老爷子在医院躺了这么久，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但好歹……还算有个盼头。
男人现在的话，无非是给老爷子判了死刑。
“既然你那么盼着爷爷死，那就自己去给沈江道歉，要我干什么？我这么多年的委屈，又是为了什么？”
唐念芸朝他怒吼着，扭头直接离开了沈家。
她就知道，这所谓的道歉，从头到尾都只是借口。
在那些商人眼里，利益永远才是最重要的。
无论是唐家沈家还是司景明，在所有人眼中，她就是一个可以随意交易的物品。
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那她也没了存在的意义。
想起司景明之前斩钉截铁说离婚的样子，唐念芸心里开始纠结起来。
对沈家来说，只要她跟司景明离婚，就可以不计前嫌，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可对她来讲，司景明才是更好的选择。
无论他是因为什么目的，跟她闪婚，只要司景明不主动提离婚，她必然不会离开。
但如果司景明提了，她又得罪了沈家。
爷爷的心血，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