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多谢王爷恩赐

案前的男人放下毛笔,看向款步进来的妻子,眉头微微皱着,“阿贤交给你的东西呢?”

平西王妃走到一旁的炕上坐下,“那是阿贤给我的,而不是给你的。”

“你应该知道,我为何同意你去送阿贤,又为何同意让你见太子夫妻。”

“萧镇南,你就那么恨我?”

她那张佛系的脸,在看到平西王的时候,还是抑制不住的怨恨和愤怒,“你求娶我,将我囚禁这么多年,事事都依着你,你还要让我如何?”

“要你如何?”

平西王淡漠的看向平西王妃,呵笑了一声,“他是如何对待阿贤的你不是很清楚吗?”

“我给他去过信,要他好好待阿贤了,我又不是他,能左右他什么呢?”

平西王越说越觉得委屈。

罢了,有些事情,根本就说不清楚,“你和那他又有什么区别,自己心爱的人得不到,就拿女人出气。”

“真没种!”

砰!

在平西王妃言语刺激之下,平西王一挥衣袖,掀翻了桌案,疾步走到她跟前,“没种?老子早晚坐上那个位置。”

“你拿什么坐?人家有自己的儿子,哪怕他不喜欢阿贤,还能不喜欢唯一的儿子吗?”

嗤鼻一笑,平西王妃看着平西王继续嘲讽着,“你不喜欢我,不也最看重御儿吗?”

“你别逼我废了他。”

“废了御儿?你其他的孩子,有哪个比得上御儿?”虽然这些年她出不去平西王府,被囿在斋院半辈子,但,御儿的消息她还是关心的。

她的御儿很优秀。

只是近一年来,有些小小的挫折,御儿是有些变了,她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或许,这一年多以来,萧镇南刻意的不让嬷嬷打听御儿的事情,所以,她的消息有些闭塞了。

“诚然——你说得不错,没有人能比得上御儿。”男人忽然沉住气,扬声对外喊了一声,不会儿贴身的太监送了一碗燕窝进来。

平西王妃看着燕窝,再看男人那狠心绝情的样子,眼泪滚滚而落,“萧镇南,你何必如此心急。”

果然,她的预感没有错。

阿贤死了,萧镇南也要她死!

男人大手一挥,遣散下人。

“你走以后,我必定为你风光大葬,毕竟,我不是皇兄,不吝啬位份之事。”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你没做错什么,让你死,让他痛,”男人深呼吸一口气,脑海里皆是豆蔻年华,娇媚的少女。

他喜欢那个温婉的小姑娘。

偏偏,他爱而不得,皇兄得到却不珍惜,还如此折磨她。

平西王妃哭道:“就算我死了,他也不会痛,你们不是送了娟绫进宫吗?”

“是啊,娟绫进宫,阿贤就被他逼死了,你死了,他才会重视独宠娟绫。”

“无耻。”

此刻她说什么都没有用,阿贤一走,早料到自己会跟着去,但没有想到萧镇南连多等几日都等不及。

“把东西拿出来。”

萧镇南要阿贤留给她的东西,平西王妃偏生不给,“那是阿贤留给我的,不是给你的。”

“只要是她的东西就足够了。”不管是什么东西,他留在身边做个念想,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男人一边说,一边靠近她。

他动手的那一刻,平西王妃骤然一跃,一脚踢过去,平西王一把拽住妻子的小脚,“阿媚,你这些年荒于练习,手脚不如当年,慢了许多。”

女人越听越气恼。

干脆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去,扬起的胳膊肘险些将男人的头颅给卸下来。

良人拳脚功夫对打了一刻钟,萧镇南才将她压在身下,把她双手禁锢在头顶,伸出手在她身上游走。

看似暧昧揩油,实则,他在乎的只不过是阿贤留下的东西。

终于,在她身上找到了香囊。

他妥帖的放好之后,一把将女人抱起来。

“萧镇南,你放开我。”

“混蛋,无耻。”

“你应该知道,我对你没有什么兴趣,只不过是为了报复皇兄,才不得不让你生了个孩子。”

萧镇南将人放在了炕上,“你很争气,一举得男,还是我众多儿子中最出色的。”

“你安心的去,儿子我会照顾好他的。”

女人使出全身的力气,始终无法与男人抗衡,眼睁睁的看着他将药碗端了过来,“喝下这碗燕窝,找儿子去见最后一面吧。”

“你松开。”

“你松开我!”

四目相对,平西王妃眼眸中泪水打滚,“我自己会喝。”

她根本就不是萧镇南的对手,何况,为了儿子的未来,她只会心甘情愿的去赴死。

此时此刻,平西王妃才算体会到,当阿贤决心赴死时,应该就是她现在这样的感受吧。

“好。”平西王松开了她,将燕窝往杌子上一放,淡漠的看向她,等她服用有毒的燕窝。

平西王妃端起燕窝,搅动着勺子,平西王淡淡道:“这个药一刻钟之后发作,见效快,不会受罪。”

“哼,还得多谢王爷恩赐了。”

平西王没有说话,直到看到她端起碗,勺子一勺接一勺的吃下去,她将空碗砸在地上。

啪!

碎片四分五裂,又如他们之间假意维系的关系一样,土崩瓦解。

平西王什么都没有说,而是伸手,请便。

平西王妃忍着悲痛和泪水,顾不得半点仪态,她冲出去的时候,平西王的贴身太监说,“嬷嬷去请过世子,世子不肯,这会儿在他自己的院中。”

平西王妃闻言,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一路跑向萧御的院子。

此时的萧御正在看几个院里的姑娘跳舞,他骨节分明的手拍在凉亭的石桌上,打着节奏。

“御儿……”

平西王妃,看到自己这个世上唯一的牵挂,眼泪决堤一般。

萧御只觉得莫名其妙,寻常母妃从未用这种慈爱的眸光看过自己,更遑论她眼眸含泪的看自己。

遣散了下人。

萧御不解的看着母妃,问道:“母妃,您这是?”

“御儿,其实母妃一直都是最爱你的,”她顾不得仪态,抚摸孩子的脸廓,眼眸中只有他,“从前,是母妃对不起你,以后,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