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深谋远虑,考虑的更多啊。”
郭允厚感慨了一声道,然后又看向了梁知节说。
“不过,即便如此。”
“陛下也不打算,饶恕他们,陛下只是,钝刀割肉,对天下的伤害,要更小一些,却也仍能够,铲除掉这些个士族们。”
“好了,不说这些,把棋盘摆好,咱们再战上两局。”
就这么的,一连对弈了一个下午。
直至傍晚,当叔孙哲一行人,在门外都已经,站的腿都已经酸疼不止的时候。
郭允厚终于,决定接见他们了。
“郭大人有令,尔等可以入衙门内,到后院去见他了。”
只听,士兵宣布道,一众士族们,皆是面露不悦,他们可是在这里,等了数个时辰了。
郭允厚才肯见他们,这架子,也忒大了一些了吧。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一众人还是收起来了内心里面的不悦与不满,然后迈步,进入到了衙门内,在士兵们的引领下,进入到了后院之内。
后院内,当进入到其中,一众士族们,便只见到,一个下午,都不曾见他们的郭允厚,竟然是在这里,与梁知节一块下棋。
二人对弈了的样子,明显已经持续了许久了。
“大人,人已经悉数带到。”
这时,带他们前来的军官,上前禀报道。
“知道了。”
郭允厚点了点头,又看向了,经历了一个下午的对弈,棋术明显有些长进,堪堪与自已要战平了的梁知节,是笑着道。
“这一个下午,你也没白耽搁啊。”
“这棋术,见涨啊。”
“再过些时日,老夫大抵,便不是你的对手了。”
“哈哈哈哈。”
梁知节大笑了两声。
他实际上,棋艺并没有见长。
此时,是看着梁知节。
二人皆无视了,已经到场的一众士族们。
士族们,看着郭允厚,与梁知节,在这里畅谈着棋局,也不敢出言,打搅了二位大神。
毕竟,当下的他二人,可是一主政,一主军。
倘若他们二人联手,整个山东的士族,将就此,悉数的死光了。
因此,他们是站在原地,恭敬有加。
等候着。
等候着这棋局结束。
梁知节的棋术,实际上并没有长进,这一点,他也清楚,是看着郭允厚道。
“长进肯定是有一些的。”
“多少跟郭大人您,学会了一些东西。”
“不过嘛,更重要的是,咱们下的,太久了,太久了。”
“我年轻,你年老,体力不知,这脑子也有些跟不上了。”
“所以,才渐渐的水平下降了。”
“如此说来,也是有理。”
郭允厚点了点头,然后打起来了哈欠。
“罢了,这一局,平了。”
“老夫也该歇歇了。”
说着,郭允厚直接的靠着躲椅,然后摇晃着手上的扇子,闭目养神了起来。
见状,众士族们面面相觑。
他们没有想到。
被请过来之后,还是如此的冷落。
叔孙哲犹豫在三,被众人推举上前,他整理了一下衣冠,朝郭允厚道。
“郭抚台,在下叔孙哲。”
“有何事啊?”
郭允厚连看都没有,正眼看后者,是直接的张口说道。
“是这样的,郭大人。”
闻听此言,叔孙哲赶紧的道。
“我等山东士族们,今日前来,是想要向郭抚台您,奉上家中田亩的男册数量。”
“来年,好按照这些个,为朝廷缴纳赋税。”
说着,叔孙通从怀中,取出来一本册子。
“唉。”
听到这里,郭允厚叹息了一声,然后缓缓的睁开了双目,扭头看向了叔孙哲这边,看向了一众,做同样打造的山东士族们道。
“尔等,今日才交上这个,有些晚了。”
“晚了?”
众人不由的一哆嗦。
莫不是,朝廷已经被他们之前的对抗,给激怒了?
李辰已经决定,对他们挥舞起来屠刀,然后,大开杀戒了。
一时间,一众的士族,无不是面露出来惶恐,瑟瑟发抖了起来。
不过好在,接下来,郭允厚的话,却是又让他们,长出口气。
只听郭允厚道。
“如今朝廷。”
“已经不需要,尔等上缴田册了。”
“陛下又要行新政,新法了。”
“陛下,陛下可是要……”
“郭老,救命啊。”
一个胆小些的士族族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以为,这个新政,便是犹如南方那样,对他们挥舞起来屠刀。
杀个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这是陛下的旨意,又岂是老夫所能够左右的?”
郭允厚摇了摇头,叔孙哲脸色苍白,他看着郭允厚。
而梁知节也是诧异的看向了郭允厚。
这个郭允厚,并不直说,而是在这里,玩文字游戏,他是在吓唬这些个士族们啊。
让这些个士族们,以为朝廷,也要对他们,挥舞起来屠刀。
想至这里,梁知节不由的心底暗笑一声。
心说,这位郭大人,当真是有意思啊。
不过,对于对付这群士族们,这样做,是最好的了。
想至这里,他是大咧咧的转身看向了士族,面露凶狠道。
“陛下的旨意,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尔等,到时候可千万不要记恨陛下。”
“不,不不……”
叔孙哲脸色大变,他腿脚都有些发软了,整个人是直接的瘫坐在了地面上。
无他
。
他是真的以为,自已的家族,要彻底的完蛋了。
传承了千百年的士族,今日便要毁于一旦也。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如何能不惶恐?
能不害怕。
整个人,全然无半点的体面。
“何必如此呢。”
“身为士大夫,当有古之风范,哪怕是遇到再大的风浪,也应该保持着淡定。”
“怎么能够,像诸位这般,失了体面,这不是让祖宗蒙羞吗?”
郭允厚看着一众人,不由的轻轻摇头,然后道。
一众士族们,却都是宛如吃了屎一般,露出来了难堪的样子。
是啊,他们现在,可谓是体面全无。
一下子,把脸都给丢尽了。
可问题在于。
在死亡面前的情况下,又有几个人,能够保持着足够的镇定,而不露出惶恐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