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骏喆这拍马屁的本事，在他那学生会里或许可以混的风生水起，但是放在这些大佬们面前，就显得太过低级了。
魏默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只是眉头微微挑了挑。
这是一个想要探究的表情。
“哦？这位同学很了解我嘛，看起来，我这个老头子，在江州也还是有一些影响力的啊！”
蔡骏喆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言多必失的道理，还以为魏默这样说，是被自己夸高兴了，又给自己下了一记“猛药”。
“那当然了！魏教授，您可是帝都人民大学的教授啊！像您这样的院士，一年能评出来几个呢？您的那些论文，我都有拜读过，写的实在是太好了！”
钟洋听到这话，冷汗已经是涔涔向外冒了。
这小子嘴上，还真是一点儿把门都没有。
这话吹到这份儿上，一会儿都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林诺儿一副要作呕的样子，在顾哲的耳边小声说道：“不是，高中的时候我怎么没发现，这个人这么恶心的？”
顾哲笑了笑，就差搬一桶爆米花来了。
“等着看吧，这小子，嘚瑟不了多久了。”
要是蔡骏喆知道见好就收，那魏默大概率也不会为难他什么。
但是，专业学术上的东西，对于这些教授来说，就像是用心血浇灌长大的花。
要是在这方面还模棱两可，那这学术，也没有什么搞下去的意义了。
果然，听到蔡骏喆提起自己的论文，魏默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精芒。
好啊。
“呵呵，小伙子，很感谢你对我和我的研究这么支持。你不如来跟我说一说，你都读过哪些文章？都有什么收获？”
“啊？”
蔡骏喆人顿时傻了。
他完全就是一个投机者的心态，每个评委的信息，都只是浅尝辄止而已。
别说说出一篇魏默的文章的内容了，让他说出一个标题，对他来说都是一种为难啊。
钟洋冷汗直冒。
他的研究方向是偏向于经济学的，和魏默的研究领域八竿子打不着。
就算他现在想给蔡骏喆解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此刻的钟洋，俨然是“挂”在这里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魏默旁边的主办方工作人员看了一眼时间，礼貌性地提醒道：“魏教授，一会儿还需要您在开幕式上简单致辞，您看是不是……”
是不是不要再在这种傻子身上浪费时间了。
魏默点了点头，扫了一眼蔡骏喆身后的休息区，上面有对应着的出场顺序。
“你们的顺位，我记住了。”
“做学问，最讲究的就是一个实事求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不懂装懂，比无知还要更加可怕和可恨！”
“如果你们做学问、做项目都是这种态度，那做出来的所谓的成果，除了一个空壳，还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呢？”
魏默确实是有些被蔡骏喆气到了。
哪怕他说出一个文章的标题、甚至只是一个相关的关键词，他都不会这样为难他。
但偏偏，大话说的比雷都响，真正要下雨的时候，连个水滴都看不见。
做学问的，最忌讳的就是这一点！
眼看着魏默的确是有些气性上头了，旁边的顾哲站出来帮忙解围了。
“魏教授，您的作品，的确是影响深远。您年初发表的那篇迭代算法的文章，让我受益匪浅。我们这次项目中的一些功能，也受到了您这篇文章的一些启发。”
看到顾哲，魏默眼前一亮：“哦？你把这个理论复现出来了？用在了哪方面的应用上？”
顾哲笑了笑：“图片处理上。您那篇文章里提到，一些繁琐的但是底层逻辑并不困难的工作，完全可以让模型自身迭代学习之后，让这个模型本身具备处理的能力，从而代替一些对人工来说繁琐又困难的工作。”
魏默刚刚紧绷的表情，此刻终于露出了些许的笑容。
“好，好，好！我这个空中楼阁的东西，没想到，这么快就在遥远的江州实现了软着陆！很好，很好！小伙子，我记住你了！我期待你们团队一会儿在比赛中的展示！”
顾哲也是十分自信的笑了笑：“不胜荣幸！”
魏默又扫了一眼低着头，像双打了两根茄子一样的钟洋和蔡骏喆，重复了一遍对顾哲说的话：“我也记住你们了！”
工作人员再一次发出了催促：“魏教授，真的不能再耽搁了。要是再晚一会儿，就来不及排练了。”
本来魏默都已经准备要抬脚走人了，临走之前，瞥了一眼顾哲他们团队的旗帜。
【江州大学传媒与艺术学院x计算机学院】
魏默一下子就停住了脚步。
江州大学？
计算机学院？
魏默转过身，叫住了正要回去准备的顾哲：“你是顾哲吗？你是不是顾哲？”
顾哲也有些意外了。
有人认识魏教授很正常，但是被院士级别的魏教授认识，那就算是殊荣了。
一直低着头的蔡骏喆看着魏默对顾哲热情的样子，眼中闪过了一抹抑制不住的阴鸷。
那种仇恨，简直快要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
“您认识我？我是顾哲，江州大学计算机学院软件工程系的学生。”
魏默爽朗地笑了笑：“我知道，你是李维的学生，陈广学的弟子对不对？”
不等顾哲肯定，魏默就对顾哲解释道：“你们院长，当初就睡在我的上铺。你的老师陈广学，他的编程语言，还是我教的咧！哈哈哈……”
能看得出来，此刻的魏默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开心。
很多人会觉得，这种比赛评委会对于身份会很敏感，有意避嫌什么的。
其实，只要心里面坦坦荡荡，很多关系，是想避都避不开的。
“真没想到啊，还有这种奇妙的缘分！”
魏默拍了拍顾哲的肩膀，就像是在对自己学生给予殷切的期待。
“加油啊，别给你的老师和院长丢脸！”
说完，魏默才心满意足、神清气爽地和一众工作人员离开。
顾哲行了一会儿注目礼，回过头却发现，几女看自己的眼神，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