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计鸿的模样，一时间大脑还没转过弯儿来的赵苯山心生悔意。
都怪我啊，非得大半夜的招呼着老弟去吃宵夜，这年纪轻轻的，给他这老家伙作伴儿来了……
看着赵苯山那变幻莫测的脸色，计鸿有些哭笑不得的把自己刚削好的苹果递到赵苯山面前。
“老哥，你这琢磨啥呢？咱俩现在从医院呢。”
听到医院二字，赵苯山眼神儿清晰了不少。
左右环顾一圈，一片白色，还伴着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
嗬，这是被救了啊。
赵苯山讪讪一笑，在计鸿的帮助下撑起身靠在床头。
“我就说你不能给我作伴儿来，你这大小伙子年轻儿的，哈哈。”
“老哥啊，你瞧瞧，我当初说让你补个觉你不去。也就是我身边随时配着一支医疗队，要不然我还真怕路上出点啥意外”
“这玩意儿的，我还琢磨着能再干上10年呢。”
今天他要是在计鸿这剧组一倒不起，消息传到国内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模样。
东北这地方的确不适合养老，就一个，冬天太冷。
昨天大半夜的他还跟人吃着宵夜抽烟喝酒呢，今天一下子就躺到病床上来了。
那医生又补充了一堆注意事项，随后被门口一個招呼他的小护士给叫走。。
“您平时是不是经常性的头疼，犯恶心啊？那您可得注意着点儿了，这是脑出血的前兆……”
虽说计鸿是个小辈儿，这些话他不适合说，但今儿个闹出这么大的事儿来，他还是得多一句嘴。
赵苯山虽然现在看着是生龙活虎，可身上隐藏的病灶可不少啊。
“老爷子，您呐，还是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吧，把这些毛病都给查明白了着。”
“这段时间戒烟戒酒，吃东西都清淡一些，别吃油腻的……”
他嘴上说着，顺手把赵苯山兜里那包烟给顺走，“您呐，就先好好养着吧。”
这大夫一离开，赵苯山仰头看着天花板唏嘘起来，“真是老了啊。”
赵苯山自知理亏，也不反驳，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应和着。
这真是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
两人正说着话，那医生忽然折返回来，见赵苯山已经醒了过来，就顺便说了一下他身体上的问题。
“大叔，我跟您说，您今天疲劳过度送到医院来还算是运气好，提前查出毛病来了。”
“喔，您要说养老啊，那我建议去海南。”
计鸿安慰般的拍了拍赵苯山肩膀，“五十知天命，老哥，你也该知道什么事是人力所不能为的了。”
这前后变化之大，弄的赵苯山颇为失落的感慨了一句，“该退休养老了啊。”
瞧着计鸿那一副给老人陪床的态度，赵苯山一时间愣了神儿，过了半晌便哑然失笑。
听着医生认真给分析了一通，赵苯山忍不住咧咧嘴，本以为自己就是单纯疲劳过度，没成想还查出这么多隐患来。
哪怕你在家里把暖气，空调，小太阳，煤炭都整上，出了家门该打哆嗦还是打哆嗦。
海南也就一点好，四季如春，气温变化不大。
“海南吗？”赵苯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像是不错啊。”
“得了老哥，那您就先慢慢琢磨着养老地吧，回头我找俩人给您伺候着，我先走了啊。”
赵苯山在床上挥手告别，“得，慢走啊，老弟。”
计鸿回去的时候，会议室那场戏已经拍完了。
韩言带着人去了1楼大厅，正在拍秦风考警校的面试片段。
“大朋，别显得那么谄媚，伱已经不是《我不是潘金莲》里那个公务员了，你现在就是个考官。”
计鸿轻轻推门而入，一进来就听见了韩言意气风发的声音。
他双手叉腰，手拿喇叭，那叫一个威严满满，不过计鸿还是听到身边有人小声嘀咕：狐假虎威。
大朋眼睛尖，一瞥就瞧见了计鸿，可他见计鸿对自己比了个嘘声的手势，就顺着韩言的话点点头。
“好的韩导。”
“3，2，1，a！”
“秦风同学，你为什么要报考警校？”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
“我想实现一次完美的犯罪。”
面试这一段的戏份并不长，台词也不多。只是正片里把这一段戏拆开放到了两处。
韩言拍完，满意的喊了一声“咔”，一回头就瞧见了站在自己身边的计鸿。
“哎哟，计导你啥时候回来的？”
刚坐下来的韩言立马起身，把凳子推过去，同时也把手里的虎符交还给计鸿。
“内个，您看看我拍的咋样，还满意不？”
韩言说着，从摄影师手里接过机子，显示屏对准计鸿，给他放起了会议室的那几场。
计鸿认认真真看了一遍，随后对一旁摒着气儿，不敢呼吸的韩言点点头。
“不错，拍的很好。”
这下韩言长舒了一口气，放松下来。
不过看着显示屏的计划犹豫片刻，又补充了一句，“这个片子是我拍的，所以整体基调肯定是要按照我的调子来，你模仿的不错。”
“但是等你拍你自己的片子的时候。别学我，用你自己的风格。”
韩言愣了一下，连连点头，“明白，计导，学你者生，似你者死。”
“嗯，明白就好。”
说完，计鸿便举起大喇叭，招呼着大伙儿清空场地搭景摆道具。
韩言重新坐回自己的小板凳上，看着挥斥方遒的计鸿，心中忽然生出一股疑惑来。
学我者生似我者死，这个道理他是明白的。
但记到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拍我自己的片子……
脑袋一个激灵，韩言这心脏就砰砰砰的跳起来。
他在计鸿身边也有两年左右了，这两年除了正式指导片子，别的活他基本上都干过。
哪怕是放到旧社会的师父收徒，徒弟跟在身边当两年苦力，也该正儿八经的传点真东西了。
计导这是在暗示自己？
那自己现在……也该去拍一部自己的片子了？
韩言揉了揉嘴角忍不住向上扬的脸，心中忽然迸发出一股写剧本的冲动来。
他还真有一个在心中搁浅了好久的点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