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莉莉刷了一下午的恋综热搜,没等到许青焰发声明。
高强度水群水到眼皮打架,一不小心睡着了。
原本打算熬夜打游戏庆祝庆祝,约了“嘴上淫荡无比,人生却清汤寡水”的极品室友一起五排开黑。
结果一觉醒来,发现已经是半夜一点。
自己先放了她们鸽子,后台一堆未接通话,点开寝室群。果然,罪人周莉莉被吊起来拷打,彻底身败名裂。
“抱歉抱歉,太困睡过头了。”
“速度,上号!”
那帮疯婆子竟然大半夜还在征战峡谷,明显已经杀红了眼。
“等我几分钟,尿个尿。”
“岂可修,耽误军情,定斩尔!”
她借口尿遁匆匆下床,路上随手点开了“许氏春秋”的主页。猛然发现许青焰竟然更新了动态,不仅澄清了还请了律师。
“好!真解气,狠狠起诉他们!”
她早年也有过被小规模网暴的经历,某次发贴提到了中学生在星海的零花钱,顿时被铺天盖地的私信辱骂。
说什么的都有,各种辱骂,上到祖宗下到不存在的后代。
那段时间差点把她一个性格狂放的人整玉玉了,直到她受人点拨,学会了开小号混圈子,往自己身上叠buff。
时常温习互联网抽象六艺,典急孝乐蚌赢,享幸福人生。
正是如此,她对于网暴行为异常的气愤。
看到许青焰帖子称他玉玉了,周莉莉也没经过大脑思考。这几天看了太多黑贴,气坏了,她也真信了其玉玉了。
“那帮人真坏啊,明明许哥没做错什么。”
往下看,周莉莉微微一愣,许青焰似乎大半夜还在和人激情对线。不过似乎是因为律师函警告的缘故,并没有出现造谣和直接辱骂字眼。
心碎小猫猫:“你别得理不饶人,揪着人不放,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真是郭楠基本盘了,下头!”
许氏春秋:“得理为什么要饶人?有理不该大声反驳吗?人家裹得的脚,你裹的是没发育的脑子吧?”
南阳流川枫:“你这人说两句行了,人家好歹是女生,大男人怎么这么爱占嘴上便宜?”
许氏春秋:“巴黎圣母院烧塌了,你没地方去是吧?别舔了,学学天线宝宝,脑袋上装个天线,好好找找自己的定位!”
周莉莉懵了,一看时间确实是半夜一点多。
许哥这么精力旺盛吗?
稍微刷新一会,系统提示,许氏春秋又回复了几条新评论。
“脑浆摇匀再说话,你是二维码吗,不扫不会说话是吧?你被骂了不还嘴咩?少吃点盐,看伱闲的。”
“抓你也需要报警?我找找捕狗大队电话。你又孝了?磕两個头让我看看你多孝。别对对对,知道爹对就赶紧拿本子记下来。”
评论往下一划,她彻底傻眼了。许青焰一口气骂了一百多楼,别人但凡辱骂,他反手一个律师函警告。
对方再气也只能删了,怼又怼不过,满肚子吃瘪。
慕名而来的人不少,帖子下方的评论楼层越来越高。他们摆事实讲逻辑,好胜心驱使着他们一个劲的想要扳倒许青焰。
可半天之后,许青焰一句,“我睡觉了”直接终结了比赛。
周莉莉往下刷了几层楼的评论,看着那些人咀嚼字眼。一个个诡辩,对着许青焰的黑帖直接逐帧分析,不由火大。
她想怼几句,但转念一想。没有律师函,还是不要引火烧身,这年头网暴实在太麻了,除非真有钱有人才能硬刚。
光有钱也没用,调取公民信息的过程也很麻烦,一个普通人谁理你啊。
想了想,还是算了。
她闷闷摇了摇头,转头打游戏去了。通宵到半夜,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头沉得要命,几乎快裂开了。
下意识摸到了手机,习惯性打开围脖,想看一眼许哥被围攻成什么样了。一边叹气,一边刷新网络。
忽的,一条新帖子跳了出来。
许青焰昨晚真睡觉去了,醒来之后八点左右再次发帖。我有玉玉症,还拿出了爱狗人士、烈属之家的证明。
根本没和逻辑怪们对线,不回应,跳出了自证和辩论的困局。反手往身上一层层套buff,直接把网络爹给整破防了。
早说你丫的这么会叠buff,这么抽象,谁他妈还敢喷你啊!
“许氏春秋”评论区更抽象了,现场节目效果直接爆炸,评论区堪比夏国喜剧人。
“好家伙,许狗如果是跨性别、蕾丝边,异装癖,素食环保人士,这一刻他将成为至高无上的版本t0。”
“谁言人族无大帝,许狗是真抽象啊!”
“纯路人,许狗这一波干得确实解气。都辟谣了还被追着骂,有钱还不反击纯属是傻卵了,关键是人家真整律师函。”
原本以为是个软柿子,被人踩头几天也不吱声。
现在好了,一整就是王炸,玩线下制裁了。掀了桌了,还不让围观的网友冷嘲热讽,律师函和人族buff往头上套。
网络抽象六艺在金钱的面前,显得如此不堪。嘴再臭,扛不住人家真较真,线下砸钱,玩的就是真实。
看到烈属之家后代的那一刻,网络喷子真绷不住了。这哥们特么该不会是先天网警圣体吧,真就乱杀啊!
“哈哈哈,许哥也太会了。”周莉莉笑麻了,披头散发刷了会视频,看评论乐得不行,低着头走出了房门。
“妈,我饿了!”
一来一回,不到一天时间,许青焰打了一波翻身仗。
如果不是节目组插手,他大概率不会追究。但现在节目组下场了,于是他撸起袖子和键盘侠们干了一架。
但凡沾一点造谣辱骂,没什么话说,直接律师函警告。
游子俊有样学样,选择了律师函。陈飞宇和刘仁智默不作声装死,白锦泽在下了恋综之后就没有音讯了。
节目组在其中也出了大力,原本很麻烦的取证上诉环节,在花钱请律师推动下,竟是进行得意外顺利。
压根还没起诉,跪倒一大片网络孝子。
事件在短短一天之内平息,还有一人酒后跟人吹嘘他是他干的。绘声绘色说了一些细节,结果被朋友录了下来,卖给了许青焰做证据。
许青焰发给了节目组,那边直接报警抓了。可惜的是这人口嗨的,只是道听途说,传唤后教育警告就放回去了。
蝉鸣工作室,二楼。
“我今天才看到你发的帖子,你真花了三十万请律师团队啊?”裴暮蝉好奇问道,眼眸微眯,显得狭长又妩媚。
她今天一身休闲打扮,办公室开着空调,所以习惯性的披着一件咖啡色的针织衫外套。白色内衬包裹的浑圆蜿蜒而下,勾勒出夸张的曲线。
黑色牛仔裤从丰满的臀往下,衬托出一双修长匀称的小腿。
“那怎么可能,那张截图是节目组的,我拿来用用。”许青焰搬了张椅子背对着,坐在了窗户底下,阳光落满肩。
他手里捏着一份编曲的草稿来回看,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明天就要飞建邺了,昨天还熬夜和人对线的模样很帅,今早还得爬起来接裴老板上班的样子却异常狼狈。
真是小蜜蜂摸电门,麻了个bee了。
“他们能让你用?”
“这有什么不能,节目组确实请了律师,这是事实。”许青焰擦了擦眼角流出的困泪,伸了个懒腰道。
“但你想啊,那么大一个节目组肯定要点逼格,不可能像我一样甩截图。所以正好便宜我了,和陈导打个电话就拿到手了。”
“你可真够贼的。”裴暮蝉捂嘴笑了一会,“我还以为你真的花钱了,付个定金都得把赚的钱全都搭进去。”
“这叫机智,我辛苦赚的钱,怎么可能花在那帮黑子上。”许青焰扯了扯嘴角,“反正这一波,我装到了。”
闻言,裴暮蝉目光顿了顿,皱眉问道。
“都已经走起诉流程了,那你要留在星海继续固定证据吗?明天飞建邺的行程是不是就得取消了?”
“那怎么可能,那多浪费时间,其实我也没想有个什么结果。”许青焰随口道,“发帖也只是顺手,赚钱重要。”
“再说较真的人也不是我,随手整个活而已吓吓那帮孙子。这事雷声大雨点小,节目组的人会处理。”
下午。
“明天要飞建邺,我先回家收拾一下,先走了。”裴暮蝉和他打了一声招呼,下楼独自早早开车离开了。
许青焰刚来星海不久,房子也是刚租的,没什么可收拾的。就那几件衣服,一个行李箱拖着随时都能走。
说起来他还没坐过飞机,没想到人生中第一次坐飞机还是沾了节目组的光。
为此,他还找齐婷侧面打听过了,她的花费确实也是节目组报销的。一想到真是薅羊毛,他顿时更期待了。
日光下行,偌大的二楼办公室只剩许青焰一人。
他刷了刷坐飞机的经验贴,顿到后面兴致缺缺。裴暮蝉不在,待在大办公室也没什么意思,便起身出门一头扎进了编曲室。
再次抬头已经天黑了,他靠在编曲室的椅子上仔细检查电脑屏幕上的谱子。手稿搁置在一旁,算是小习惯。
可能是最近工作强度高,扒谱的能力突飞猛进。
基本上扒曲谱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并不算困难,除去那首用不了的《安河桥》,手上还攒了几首歌打擂台备用。
不知不觉,已经成为了天后的贴身词曲人。
许青焰头往后仰,椅子轻轻摇晃,他盯着头顶的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扒谱后的歌曲不是每首都适合她们两人,上次废了一首《安河桥》。下次不知道是哪一首积少成多,数量也不会少。
虽然都是没本的买卖,但总不能把这些歌总不能砸手里。自己唱肯定是唱不完的,他也没想当歌手。
能唱就唱,唱不了的,唱了也赚不到钱的那只能找人给卖了,价位合适就出手。
手机忽然响了,打断了他的思绪。
低头一看是老妈打来的,许青焰不由一愣。他一般一周打两次视频,最后一次通话是两天前。
老妈身体恢复得不错,二婶、三婶轮流照顾着,二叔也有车,去医院复查也方便。
最近赚到钱了,给二叔三叔转账他们还不收,弄得许青焰也头大。钱还是要给的,只是想着过年过去再感谢。
“妈,怎么了?”他喉咙有些干燥,生怕出什么事。
“没事,打电话过来问问你情况。”张红梅小心翼翼扯了一些家常,越扯反倒越让许青焰感到心慌。
“老妈,你没什么事的话,骂我两句吧,”他咳嗽道,“你这样说话,我总感觉出什么事了,慌得厉害。”
“胡说,能有什么事,家里挺好的。”张红梅女士向来不喜欢不吉利的话,也不知道怎么生了个嘴上没门的儿子。
“那您老人家这是有事你直说,我这边挺方便的。”
“你上次不是给我转了钱吗?我把房子修了修,还剩下不少钱,我给你转回去你又不要。”张红梅絮絮叨叨。
“肯定不要啊,妈,我给你截个屏吧。不然真怕你以为你儿子没钱,我现在手里几十万呢,前两天刚挣了十万。”
“我知道你赚钱了,也别乱花钱知道吗?别跟人学坏了,和人整天去一些酒吧啊夜店之类的地方。”
“那哪能,你儿子老实着呢。”许青焰笑了,“妈,你从哪学来那么多时髦的词汇,还知道夜店呢?”
“呵,当我不看电视?”张红梅叮嘱完儿子,忽的像是想起了正事,“都怪你整天嘴上叭叭叭,差点给我绕晕了。”
“你还记得你老黎叔吗?”
“记得,怎么了?”许青焰脑海里浮现出一张爽朗中年人的脸。
老黎叔听说是个搞书法的鳏夫,老妈的娘家那边的人。不算亲戚,以前有过来往,还送过许青焰一套昂贵的笔墨纸砚。
可惜三分钟热度,后来那套玩意被他放咸鱼出了换钱。
“他前两年死了,留下一个女儿。他们家的亲戚对她不好,不让她上大学,我寻思咱有余力就帮那闺女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