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法不容情

第四百二十七章法不容情

在凌寒霜的记忆深处,那段岁月犹如被乌云笼罩的寒夜。

昔日身为千金小姐的繁华似锦已化作过眼云烟。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苦涩挣扎。

锦衣玉食的生活一去不返,粗粝的棒子面窝窝头亦成奢望。

时常食不果腹,饥肠辘辘。

在那暗无天日的日子里,生活的困苦尚在其次,更要时刻提防那些毫无人性的恶徒。

幼时虽不解世事之险恶,却已初露倾城之姿。

对于能干人贩子这一行当的恶徒来说,无需提人性一词。

人贩子对凌寒霜频频觊觎,企图对她行不轨之事。

幸得母亲拼命相护,以死相逼,方保得她清白之身,免遭毒手。

这也成了凌寒霜至今挥之不去的阴影,永远忌讳别人对她的触碰。

岁月如梭,其母的身躯在无尽的折磨中日渐消瘦,宛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母女三人,的生命似乎随时可能结束,直到命运的转机悄然降临。

那一日,年幼的清河郡主随其师父云游四海。

恰至江南之地,目睹了这人神共愤的惨剧。

清河心生怜悯,恳求师父出手相救。

师父慈悲为怀,施展神通,终将这对母女从苦海中救出。

然而,其母已油尽灯枯。

临终前将一双女儿托付于清河师父,随后追随亡夫而去,以死明志。

清河师父感念母女情深,毅然决然地收养了凌寒霜姐妹。

此后欲传其武艺,以护其周全。

并期望能与清河作伴,共度余生。

然而,随着时日推移,师父渐觉二人性情古怪。

虽习武甚快,却似无情之物,难以触及心灵之深处。

尤记得那次师父赐茶,茶水滚烫,凌寒霜竟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喉咙被烫得红肿不堪,却仍哑声谢恩。

师父深知,武艺虽能保身,却无法治愈她们心中的创伤,使之回归常人。

正当师父为此忧虑之际。

十二岁的凌寒霜竟独自一人下山,奔袭牢中手刃那些曾欺辱她们的人贩子。

此事震惊一时,虽情有可原,但法不容情。

杀人偿命,自古皆然。

师父为护二人周全,不得动用朝中关系。

使她们得以隐姓埋名,进入苏卫,以求庇护。

对于感情皆有缺失的二人来说,苏卫或许就是最好,也是唯一的归宿。

自此,白寒雁更名为凌寒霜,白欢颜则赐作凌素雪。

依照常理,女卫只有一职,便是入羽林卫,守护后宫。

但哪怕是在以纪律为重的亲军中,姐妹二人也过于特殊。

虽然手段高强,一丝不苟,但过于不通情达理,难能伺候那些娘娘。

这才破例让凌寒霜以女儿身进入苏卫。

凌素雪则入不太受重的神机营。

姐妹二人,一入苏卫,一留神机,各展所长。

……

如今,于苏武圣君御极之世。

乾坤朗朗,四海升平。

本应是人间烟火皆清朗,魑魅魍魉无所遁形。

然而在这烟雨朦胧的江南水乡,竟在白日之下,暗香浮动。

非是桃花流水之景,实乃红尘浊浪之所,明目张胆的立于市井。

此地之所以引得众人侧目,也非因风月之事。

实乃一桩人间悲剧上演。

但见一窑姐儿,身陷囹圄,面如梨花带雨,肌肤之上,青紫交加。

凄楚可怜,其声哀转久绝,闻者皆是前来凑热闹而已。

清河郡主没成想十几年后竟能再见此情景。

与之过于人小力微不同,如今她已是大夏郡主。

此时若无动于衷,有愧于她清河清名。

清河步若凌波微步,瞬至那蛮横看管之前,玉手轻扬,一记清脆耳光,响彻云霄。

看管愕然,目光如炬,似是不敢相信。

在这堰沽府地界,竟有人胆敢挑战其权威。

“何方狂徒,胆敢在此撒野!”其声如雷,却难掩心中之震骇。

清河郡主怒斥其非。

言辞犀利,如利剑出鞘。

看管初时愤然欲反扑,却见郡主手中一物,金光闪闪。

其上“懿范清河郡主宝玺”六字,篆书古朴,气势磅礴。

看管顿时如遭雷击,由怒转惧。

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乞求不止。

然清河郡主怒火难平,玉手欲再扬,却被一旁凌寒霜温婉拦下。

“郡主息怒,此等暴行,虽可恨至极,但鞭挞一人,难解之苦。”

“且观此间姐妹,皆乞郡主慈悲为怀。”

清河郡主闻言,目光扫过周遭。

只见那些窑姐儿,皆为此看管求情。

或低头垂泪,或哀声乞求,就连方才受虐之女,亦含泪望向自己,眼中满是复杂之色。

郡主心中疑惑顿生,不解其意:“你们既受此等苦楚,为何反为他求情?”

众女相视一眼,皆默默无言,唯有一胆大者,鼓起勇气,泣诉道:“姐姐慈悲,我等虽身陷泥淖,然各自有苦衷。”

“此人虽恶,但若郡主严惩,我等恐无安身立命之所。”

清河郡主心中疑云密布。

她细观眼前诸女,皆是容颜倾城,姿色绝艳之女。

个个肤如凝脂,眸含秋水,宛如画中仙子,落入凡尘。

此等姿色,即便是京城青楼之中,亦难觅其匹。

更遑论是这市井隅角的窑馆之内。

郡主暗自思量,寻常窑姐儿多为生计所迫,或流离失所之女。

何以此处尽是如花似玉、温婉可人的绝色佳人?

正当郡主心绪难平之际,那方才受辱的看管,战战兢兢,躬身行礼,自陈身份:

“郡主息怒,小人乃萧王府麾下管役,此行皆是奉命于王爷,非小人本意。”

清河郡主闻言,秀眉微蹙,疑惑更甚:“王爷?堂堂一王爷,怎会令你等行此等有违纲常之事?”

“他这是将大夏律法视若无物了吗?天子犯错还与庶民同罪呢,他敢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还行此恶行?”

管家闻言,面露难色,低声解释道:“郡主有所不知,我家主人当然未曾做过这种事。”

“这些女子,实乃王府中精挑细选的丫鬟与婢女,哪里会是什么买卖人口呢。”

“这些女子皆是犯了错,本该是死罪,但我家王爷宅心仁厚,这只是磨练磨练,回去好更尽心伺候王爷。”

清河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