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共谋良策
一夜缠绵过后,翌日。
晨曦微露,轻纱般的阳光探入府邸。
赵昊已起身,正于铜镜前整理衣冠。
他已做好计划,若是等不来吴来口中的人,今天也不能闲着,去寻河道总督商议治河事宜。
此时,忽闻门外亲卫禀报有客至。
赵昊眉宇间闪过一丝玩味,心中暗忖,居然还真有人救那吴来?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
赵昊遂速整衣冠,步出内室,有意迎客。
门外,来者身着绣蟒朝服,头戴九梁乌纱。
此人额阔顶平,气度非凡,正是江南双省巡抚——孟辽。
赵昊见状,面上虽假露喜色,心中却暗自盘算。
此人来,着实意料之外但又情理之中。
毕竟身为巡抚,吴来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事,又是他的直系下属,两者有关系纯属正常。
但此人竟会这么快就亲自前来,这倒是赵昊始料未及。
自己昨天才抄的吴来家,消息也没想放出去,今天一早这人就来了。
孟辽踏入门槛,步履轻盈,面含春风,拱手笑道:
“哎呀,钦差大人驾临,本帅竟未得半点风声,实乃疏忽,还望大人海涵。”
言罢,目光温和,似欲化解寒冰。
赵昊嘴角微扬,语带机锋:“孟大人此言差矣,您此番前来,莫非专为迎我?”
“亦或是,另有他图?”
孟辽闻言,笑声朗朗,不以为忤,反是顺势而为:
“哈哈,大人风趣。本帅近日忙于治水赈灾,确是疏忽了迎来送往之礼。”
“话说回来,本帅尚不知大人尊名,何不借此良机,互通姓名,结为同僚之谊?”
赵昊心中暗自思量,知此问非答不可,又需巧妙周旋,遂淡然一笑,语含深意:
“皇恩浩荡,特许本官行事低调,非必要时,不必张扬身份。”
“孟大人如此关切,实乃忠心可嘉,然本官之名,不过是一介微末,不足挂齿。”
“倒是孟大人,治水赈灾,功在社稷,百姓心中,早已铭记了吧?”
赵昊与其见面不到两句话,言辞间就已锋芒毕露。
二人交锋,气氛微妙。
“大人莅临此地,定有要务相商,孟某愿洗耳恭听,竭力相助。”孟辽语调平和。
赵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如此,本官便直言不讳。”
“欲自巡抚大人之辖域始,细查微末,以正视听。”
孟辽闻言,笑容不减:“大人但查无妨,孟某行事,皆光明磊落,无惧审视。”
赵昊神色一凛,语带威严:“汴州之事,沸沸扬扬,大人岂能不知?此等关乎民生之要务,岂可等闲视之?”
孟辽轻叹一声,眉宇间似有千般无奈:“汴州之地,广袤无垠,事务繁多,本帅虽有心力挽狂澜,怎奈力有未逮。”
“且吴来之事,实乃朝廷旨意,非我所能左右。”
“粮食乃供宗族之用,非为私欲,大人明鉴。”
赵昊闻言,面色更沉,怒意渐显:“哼!吴来贪墨公帑,致使百姓饥馑,此等恶行,岂能归咎于朝廷?”
“莫非大人欲以王族之名,为虎作伥,掩盖真相?”
孟辽神色淡然,言辞间却暗含机锋,深谙一个道理,一招鲜吃遍天。
“大人此言差矣,皇族之威,岂容轻侮?”
“粮食分配,自有其法,非我等所能擅改。”
“若大人以为其中有误,自可上奏朝廷,明辨是非。”
“孟某虽不才,亦愿为大人代笔,陈情上达天听。”
孟辽果然是有备而来,就认定赵昊这等人的顾虑在何处。
赵昊心中暗叹,此人狡猾异常,以皇族为盾,将自己置于进退维谷之境。
此事牵涉甚广,非一时一地之力所能解决。
赵昊遂收敛怒意,缓缓道:“不必了,即是如此,此事容后再议。”
孟辽故作踌躇,眉头紧锁,缓缓言道:“大人,此事非同小可,岂能轻言后议?”
“吴来忠良之名,岂容无端玷污?”
“再者,粮食之务,关乎国本,大人擅自处置,恐令本帅难辞其咎,更遑论向朝廷及王爷们交代?”
赵昊闻言,冷笑更甚,毫不示弱:“孟大人此言差矣,本官行事,皆依律法,岂有陷害忠良之理?”
“倒是大人,江南水患既云已平,民乱亦言已靖,然亲眼所见,却大相径庭。”
“此中曲折,孟大人岂能置身事外?”
两人交锋,犹如龙凤相搏,言辞间剑拔弩张,各不相让。
这是一场胆识的较量,策略的博弈。
终是孟辽,识得进退之道,微微一叹,语气转为谦和。
“大人言之有理,孟某自愧弗如。”
“既如此,孟某愿鼎力相助,共克时艰。”
“大人欲查水患,实乃当务之急,孟某自当陪同前往,以表诚意。”
赵昊微微一笑:“孟大人深明大义,望孟大人能一路同行,共谋良策。”
孟辽表面应承,心中却暗流涌动。
此钦差果非凡品,行事谨慎,滴水不漏,自己竟未能探知其朝中背景。
思及此,孟辽不禁暗自盘算,决定暂且隐忍,待时而动。
……
在赵昊誓与江南官吏之弊博弈之际。
北疆之地,北元帝国亦暗潮涌动,其势如草原狂风。
这片辽阔无垠的草原帝国,自古以来便以马背为家,弯弓射雕为业。
其地不产五谷,唯余风霜雪雨,铸就了北元儿女生性中的骁勇。
女子亦能挽弓骑马,不让须眉,可谓是天生的战斗民族。
往昔,北元曾雄踞一方,威震四海。
而今只得蜷缩于北方苦寒之地,或沙漠茫茫,或草原无垠。
北元与大夏,两国毗邻而居,自古便纠葛不断,恩怨交织。
大战四起,烽火连天。
小冲突更是连绵不绝。
而今,经历先前一场大败,赫连家成功败光了北元为数不多的家底。
如今正面临前所未有的生存危机。
昔日荣光已成过往云烟,唯有在绝望中寻求一线生机。
耶律洪立于风口浪尖之上,其心中所谋,是苟延残喘,还是放手一搏。
皆系于他一人之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