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接下这赌局
然则此刻，赵昊只能忍耐。
老鸨眸光诧异的看着眼前这对“璧人”的举止。
男子面若寒霜，听到芷若也无丝毫旖旎之色。
而那女子，则反而是眸光闪烁，满含期待。
还有那个看起来年龄小一点的，一直满眼好奇的看着楼内，暂可不提。
凌寒霜淡淡言道：“不必了，我对这些没兴趣。吾此行，实为寻一人而来。”
言罢，凌寒霜指尖轻弹，一锭银光闪闪的银子悄然落入老鸨掌中。
老鸨只是一眼便知道这银子足有十两，而且是最为规整的宫廷官银，极为难得，顿时引得她笑颜如花。
“公子欲寻何人？此间佳人如云，皆候君挑选。”
老鸨笑语盈盈，欲将话题引向风花雪月。
凌寒霜轻摇首，语调中不带丝毫烟火气：“非佳人，乃是公子。”
此言一出，老鸨愣怔片刻。
心中暗自揣测，莫非……此人有那断袖之癖？
然转念一想，青楼寻男，实属罕见。
莫非是故意为之，欲搅乱这方宁静？
凌寒霜淡然续道：“我寻马有福马公子，吾与马公子有旧，特来相见，还望妈妈行个方便。”
老鸨闻言，恍然大悟，连忙赔笑道：“哎呀，原是马公子的故人，真是失敬失敬。”
“马公子此刻正于顶层露台，老身这便引您前去。”
三人随老鸨步入碧水楼深处。
只见楼内景致愈发雅致，宛如步入了一幅流动的古画之中。
大厅中央，舞台辉煌，红毯铺陈。
乐师们或抚琴、或吹笛、或击鼓，丝竹之音绕梁不绝。
楼层错落有致，每一间包厢皆以珠帘轻掩，透出朦胧之美。
透过珠帘可见，内中宾客或低语轻笑，或凝神观赏台上曼妙舞姿，一派繁华盛世之景。
当然不时也有全掩的包厢。
可那里面风景，就只能全凭想象了。
一行人抵达顶层露台，此处视野开阔，京城风光尽收眼底。
马有福正襟危坐于席间，怀抱佳人，与一众人沉浸在赌局之中。
这楼台之巅，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仿佛置身于另一番天地。
灯火辉煌中，赌局纷呈，宛如繁华市井中的一隅秘境。
骰子翻飞，声如珠落玉盘；
麻将碰撞，清脆悦耳；
骨牌翻转，暗藏玄机；
牌九对决，惊心动魄；
更有双陆棋局，智斗于方寸之间。
那斗蛐蛐之戏，微末之处见乾坤，引得众人围观，竞相豪掷千金，只为博那片刻之欢愉。
马有福之桌，尤为瞩目。
众人环伺，银钱堆积如山，几欲掩其身形。
其神色专注，浑然忘我。
同席者皆是豪族公子，各自面前亦是银光闪闪，元宝高垒。
赵昊立于远处，旁观一会儿，心中暗自哂笑。
所谓逢赌必胜，不过是虚妄之谈。
这会儿功夫，马有福桌上银两已尽数落他人之手。
而他竟浑不在意，犹自与怀中佳人调笑，风情万种，尽显纨绔本色。
赵昊心中暗叹，高估此人矣，终不过一败家子儿。
而正当这时马有福却忽而抬眸。
直勾勾地锁定了赵昊所在。
在他眼中，赵昊非比寻常。
虽阅女无数，可他总觉得能在此女身上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新鲜。
或许这便是男娘的魅力。
眼前之“女子”异于他所见任何女子，心中顿生倾慕之情。
遂挥手示意，邀赵昊共饮几杯。
显然是把他当成是青楼佳人。
凌寒霜见状，连忙阻止：“马公子，此乃吾妻，非青楼中人。”
马有福闻言，醉眼朦胧着再度审视。
见赵昊身着确实是常服，方知自己误判。
然而，醉意之下，他只觉得越看越喜欢。
非但未收敛，反而更添几分放浪形骸：“哦？既是夫人，那便更妙！”
“不知夫人可否赏脸，与小爷共饮几杯，以解之寂寥？”
其态度认真，不像玩笑。
这种话对于一个有妇之夫来说，无疑是赤果果的挑衅。
怕是个汉子都忍不了。
但也好在，凌寒霜不是汉子。
非但未怒，反以淡然处之。
可这种态度，反而给了马有福一种错觉，觉得眼前之人实乃软弱可欺之辈。
马有福臃肿的脸上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随后，他的话语，字字如锤，重重落下：“公子这般亲和？那不若将此佳人，转让予我，意下如何？”
赵昊敏锐察觉，此言一出，周遭原本嬉笑观望的众人，面色骤然变得严肃。
凌寒霜毕竟身为苏卫之身，肩扛法律，当即以清冷之音，驳斥其谬：
“公子此言差矣，我大夏律法森严，岂容人口买卖？此乃大不韪也。”
马有福闻言，非但不以为意，反而放声大笑。
“律法虽严，然世间万物，皆有变通之法。”
“若债台高筑，无力偿还，以妻女抵债，岂不是天经地义？”
“如此，岂不又合乎法理？”
此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是要邀凌寒霜赌一场！
果真是个赌鬼也。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马有福酒意微醺，却难掩其嚣张气焰。
凌寒霜随口吐露一假名：“周自心。”
马有福略一沉吟，嘴角勾起一抹玩味：
“周公子？未曾耳闻，想来非名门望族。”
“既然如此，不妨以十万两白银为注，共赌一局，如何？”
凌寒霜断然拒绝：“在下不擅博弈，公子另寻他人吧！”
但是其心中，已对这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十分不满。
凌寒霜话音刚落，只见马有福一拍桌子，慷慨激昂道：
“周公子先别急！区区十万两，岂能尽兴？”
“我马有福愿以百万两白银为注！公子若是能赢，百万两白银拱手送上！”
一百万两！
一博十！
连赵昊都不禁一惊。
这个数字足以让任何人疯狂。
赵昊心觉这马有福可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儿。
他那奇烂无比的赌术，刚才已亲眼见识。
加之如今又醉意上头，属实不足为惧。
赵昊虽说有沈追在，并不缺钱。
但白送的钱没有不要的道理。
而且自己来，本就是为了跟这小子结识一下，所谓不打不相识。
凌寒霜闻言，正欲拒绝，却忽觉身旁赵昊正以眼神示意自己。
她内心也对这马有福十分不满。
藐视法律，嚣张跋扈，正是凌寒霜最讨厌的一类人。
若不稍加惩戒，恐日后更为猖獗。
既然赵昊已有命令，凌寒霜便应了这赌局。
“既是如此，我周自心便接下这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