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房老的胳膊肘放下来了。
他昨天晚上睡得很安稳,今天早上起床,明显感觉和往常不一样了。
以前的刺痛似乎一下子离他很远。
早餐前又喝下一碗汤剂。
这种变化,秦老自然也看到了,他从心底为老战友感到高兴。
房老在老同志们中算是文化程度比较高的,他拿着话筒,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
主要是感谢市委市府,同时勉励了一下大家。
随后,城首徐工上台进行了一个很简短的总结,整个开馆仪式便算是结束了。
这主要是考虑到老同志们年事已高,不适宜久坐。
虽然今天有太阳,但毕竟还是初春中。
随后,红色纪念馆便正式敞开了大门,老同志们和人民群众都依次排队进去参观。
有气质端庄的解说员沿途进行讲解。
祠堂正上方悬挂着红色纪念馆的横匾。
上一次刘峰来的时候,这个横匾是用红绸遮盖住的。
今天才露出真面目,黑底红字,非常醒目。
走上一个五步的小台阶,就进入祠堂中的大厅。
映入眼帘的是栩栩如生的人物蜡像,墙壁上是复制出的军用作战地图,场地中央还摆有作战沙盘。
恍惚间,一下子又回到了那个浴血奋战的年代。
祠堂中
划分了三个区域,用隔离栏间隔开。
这是根据当时的历史背景,选择了三个大的事件,用蜡像还原了当时的场景。
在场景外,有展板对事件的详细介绍。
秦老走近一个场景,那是四个指挥官在研究作战沙盘,他们背后还有几名战士在工作。
场景中的蜡像赫然就有秦老、房老,只是他们那时还非常年轻。
解说员娓娓道来。
“这是两团会战前的场景,当时的战斗异常艰苦,我军在缺医少药,武器落后的情况下,粉碎了敌人的疯狂围剿…”
听着解说员的解说,所有的老同志都默不作声,他们的思绪都拉回到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没一会,解说员就解说完毕。
秦老忽然问道:“小诸葛,这是敌人准备第五次围剿我们吧?”
房老点点头,“是的,经过几次残酷战斗,我们伤亡惨重,兵员得不到补充,我们便把两个团的人合而为一。”
他指着秦老的蜡像。
“那个拿棍子的是你,我在你的对面,你旁边的是政委陶忱,我旁边的是团长石靖。”
“那是通讯员小金,话务员小林,警卫员小吴、小王,他们都还是不到二十岁的孩子。”
“只可惜他们都牺牲了,没有走到今天。”
一群老
同志都是神情肃穆,他们不少都是当年战事的亲历者。
而眼前这个场景中的人,如今能站在这里的就只有秦老和房老。
徐工见气氛有些凝重。
他说道:“我相信牺牲的烈士们见到我们如今是国富军强,他们会骄傲的。”
秦老点点头,“嗯,徐城首的话没有错,他们是值得骄傲的。”
随后,一群人又参观其他的场景。
“哈哈哈,这是我吧,我年轻时还会是这样的。”这时,有位老同志笑着说。
秦老看了对方一眼,忍不住笑骂。
“你啊,当年没有少挨我的骂,关禁闭都成了常客。”
“活脱脱的就是一个拼命三郎,不讲策略,我们都替你担惊受怕的。”
老同志名叫曹鸿,他的右边袖子是空荡荡的,他是秦老的老部下。
“老首长,如果再来一次,我依旧会那样做,宁愿你关我的禁闭,宁愿失去这只胳膊。”
“相比那些牺牲的战友,我只是少了一只胳膊,算不了什么!”
老同志们都是哈哈大笑。
哪怕他们都是七老八十的,甚至有些人走路都需要警卫搀扶。
可他们的豪情,不畏生死的精神却令在场的所有人都热血沸腾。
祠堂中的场景参观完,就来到旁边的小楼大厅。
这里是历史文物陈列馆,里边展示的主要是一些文物,更有老同志们捐献出来的一些东西。
比如战利品、战地书信、书包、茶杯等等。
每一件文物,旁边都有说明,还附带一个小故事。
程曦说:“各位老首长,我们这里的每一个故事都是真实的。”
“我们准备对少年儿童全面开放,让孩子们从小就接受爱国主义教育。”
秦老和房老等老同志都是频频点头。
曹老说:“程书记,这个做得对,爱国就是要从娃娃抓起。”
“现在有些年轻人,缺乏的就是血性!一个民族如果没有血性,那是很危险的!”
“是!我们一定牢记各位首长的勉励。”程曦答道。
随后,红色纪念馆的馆长邹存战拿出一个崭新的签字薄。
邀请今天的老同志们留下墨宝。
秦老和房老、曹老都挥毫泼墨,留下了笔迹。
虽然有些老同志文化程度不高,写出的字是歪歪扭扭,但却无比珍贵。
这边参观完,老同志们就开始撤离红色广场。
“房老,你的胳膊没事了?”这时,曹老问。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就让不少老同志记起来了。
“是啊,小诸葛,你以前可没有这般轻松自如的。”有老同志诧异地说。
房老眨了眨眼睛,笑着往前走。
秦老也是不吭声。
刘峰和医疗组的人都是远远跟着,并不知道老同志们在谈些什么。
“嗨,房老你还保密干什么?”曹老笑着说。
眼看就要上车了。
房老却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在人群中寻找。
这让一些老同志们都很诧异,跟着回头。
市委市府的一帮头头脑脑们更是不知道房老准备干什么。
“咦,老同志们停下来了。”于羡丰说。
刘峰和梁毅中、袁志中、严伦以都停下了脚步。
这时,房老对着医生们这边招了招手。
“是叫我们吗?”于羡丰问姚魁。
“不会吧,难道你认识那位大首长?”姚魁问。
于羡丰摇摇头,正准备说什么,却见到刘峰从他身边走了出去。
“嗨!刘医生,你干什么?!”于羡丰连忙出声制止,“你别冒冒失失地过去,你以为大首长是叫你吗?”
“是啊,就是在叫我。”刘峰微微一笑。
他大步走了过去。
气得于羡丰直跺脚。
他扭头对姚魁说:“你看看你看看,真是不知所谓,乳臭未干,毫无礼数,简直是…”
“姚医生,你怎么了?”
因为他见到姚魁、严伦以他们都是呆若木鸡一般,嘴巴张成了o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