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儿说道:
“老头说,几年前,那时候鬼子还没侵略咱们国家,施市长就暗中和鬼子勾结了。”
“老头本来已经不干盗窃这个行当了。有一次,他从上海回青岛小住,听说有一个富豪,家中有一幅古画,价值连城。老头喜欢收藏字画,听了之后,又动了贪念,就去那个富豪家中盗窃古画。”
“他动手之前,提前观察过,富豪家中本来的警卫并不森严,他虽然早些年伤了腿,身手不行了,但还是有把握能顺利的盗窃出来古画。”
“谁知道,他到了之后,才发现警卫忽然多了,他本想退出来,但又不甘心,就冒险进了富豪的书房,准备盗窃古画。”
“就在那个富豪的书房中,老头无意中偷听到,施市长和日军派出的使者,密谋卖国的阴谋。”
“日军使者告诉施市长,在日军进攻青岛的时候,只要施市长放弃抵抗,甚至消极抵抗,日军承诺,击下青岛之后,施市长仍然可以做市长,不然,城破之后,施市长就会被日军处决。”
“施市长竟然同意了,而且答应,一旦日军攻打青岛,他就会把中方的作战计划,提前告诉日军。”
“原来,那个富豪是日军的间谍,为日军使者和施市长穿针引线,为了防止消息泄露,才在富豪的书房中进行会谈,这也是警卫忽然增多的原因。”
“他们都没想到,施市长卖国求荣的阴谋,被老头听到了。”
“由于警卫太严,而且老头听了这个阴谋之后,也无心再盗窃字画,就原路退回来了,没有盗窃字画。”
朵儿说到这里,喝了口酒,笑了笑,说道:
“老头虽然又是小偷,又是赌徒,但也颇有爱国之心,他听了施市长卖国求荣的阴谋之后,决定揭发举报施市长。”
“老头从青岛到了南京,写了举报信,以匿名的方式,投交给当时的南京政府高层。”
“老头说,他虽然行走江湖大半辈子,又是偷又是骗,也算是个人精了,但跟国民政府的那些官员比起来,他还是太天真了。”
“他以为,用不了多久,施市长就会受到处分,就算不被判罪,至少也会被撤职。但是,没想到,施市长一直坐的安安稳稳,没有丝毫动摇。”
“老头也不知道,是施市长行贿了政府高层,还是政府高层中有更大的日军内奸,把这个案子压下来了,总之,施市长没受到任何处分。”
“经过这件事,老头心灰意冷,就不管世事了。他暗自庆幸,幸好当时留了一手,是用匿名的方式,投交的举报信,不怕施市长会追查到自己头上,向他报复。”
“所以,当一年多以后,他那位青岛警察局长的朋友,邀请他到青岛赌一把的时候,他没起疑心,一来是他太轻信那个局长朋友了,二来,他没想到自己会暴露。”
“老头猜测,他之所以暴露了,是因为他在举报信中,详细的写出了施市长和日军使者交谈的内容和细节,施市长应该是看到了那份举报信,或者知道了里面的内容,推测是在富豪书房中泄的密,施市长就交给警察局长调查,警察局长根据作案手法,以及一年前老头曾在青岛逗留过的线索,再加上对比字迹之类的,最终锁定了老头。”
“他们知道,如果只是邀请老头回青岛做客,会引起老头的疑心,所以编造了一个赌局的谎言,把老头从上海租界,骗来青岛,除掉老头,以报复老头对施市长的举报。”
“老头相信了局长朋友,再加上很久没有如此数目庞大的赌局了,刺激起了他的兴趣,他就变卖抵押了所有的资产,用价值十万大洋的钻石,做为赌金,来到了青岛。”
“到了青岛,是他的那位局长朋友接待的他,他那位局长朋友的心计极深,并没露出异样,没有对他特别热情,反而打消了老头最后的一丝顾虑。”
“局长朋友告诉老头,对方的赌客,是青岛的一位轮船公司的许老板,许老板的资产百万,小赌局已经提不起他的兴趣,只有大赌局才能提起兴趣,许老板从朋友处听闻局长和江湖异人鬼手赌王有关系,就托局长从中做了这个赌局。”
“赌局是在一艘轮船上进行的,老头跟着局长朋友,到了轮船上。”
“老头行走江湖多年,虽然相信那位局长朋友,但他江湖经验丰富,从那些船员的细微表情中,发现了不对劲。”
“据他说,如果真是船员,经常风吹雨打,会皮肤粗糙,手掌宽厚,但那几个船员,却皮肤细白,根本不像船员,而且他们动作灵敏,眼神犀利,一看就是军队或者警队中的密探。”
“但是,等老头想悄悄溜走的时候,已经晚了,轮船驶离了港口,向海中行驶而去了。”
驴二听到这里,暗暗心惊,说道:
“这帮人处心积虑,把老头引到了轮船上,就是防备在地面上,被老头逃脱,现在到了海里,就算老头能逃过那些人的毒手,在茫茫大海之中,他是怎么逃出来的?”
朵儿说道:
“我听老头说到这里的时候,也是这样问他的。”
“老头说,他不会坐以待毙,不会等待机会,而是要创造机会。”
“他已经觉察到不对,但并没表现出来,仍然十分冷静,借口要先上厕所,再去赌房。他知道,只要一进赌房,就再也无法活着出来了。”
“在老头上厕所的时候,有两个船员跟着他,还有几个船员监视着他。他进了厕所之后,就把门关了,然后取出一些行窃时的小工具,打开了厕所的小窗口,从小窗口中钻出来。”
“老头来轮船之前,虽然没怀疑局长朋友会出卖他,但他做贼多年,养成了随身携带作案工具的习惯,据他说,这些小工具看似不起眼,关键时刻却能救命。”
“那厕所的窗子,是从外面锁住了,就是防备老头会趁着上厕所的时候溜走,但他们没想到老头带着小工具,能打开窗子,而且那个窗子很小,没受过特殊训练的成年人,几乎不可能从那个小窗子中钻出来。”
“但老头不但是赌王,也是贼王,钻那样的小窗口,对别人来说是不可能的,但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难他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