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胜天回到堂屋客厅,又喝了口茶,就从堂屋后面的小门,走进后院子,向三姨太的院子走去。
丁胜天要到三姨太的院子,需要经过四姨太的院子门口。
他刚走到四姨太的院门,就被早就等在院门外的四姨太拉住了。
“老爷,今晚上就在我屋休息吧,我有些悄悄话要对您说。”
四姨太拉住丁胜天不放手。
丁胜天其实最宠爱这个小四,毕竟小四最年轻。
见四姨太拉住他,他就心动了,但表面上还是有些为难:
“小四,别闹,我刚才说去小三那里了,如果留在你这里,她会不高兴的,你俩又要掐起来了。”
他知道小三小四争风吃醋,明争暗斗,虽然他很高兴还有女人为他吃醋,但两个姨太太斗起来的时候,醋海生波,夹棍带棒的,也让他颇为头痛,不知偏向哪个好。
四姨太假装生气的“哼”了一声:
“就知道你偏向老三,好,你去找她吧,以后都别到我屋来了!大过年的,人家不是想着好好陪陪你嘛,你倒好,把人家的一番好意,当成了驴肝肺!”
四姨太嗔怒的转身就走。
丁胜天连忙拉住四姨太,陪笑道:
“别生气啦,今晚我陪你还不行吗?”
四姨太心中暗喜,但脸上还是嗔怒的说道:
“这可是你自己要来的,不是我拉你。以后老三要是说起来,可别怪到我的头上。”
丁胜天轻轻戳点了一下四姨太的鼻尖,笑道:
“调皮!”
两人一起进了四姨太太的院子。
在另一个院门口,探出一个脑袋,正是王武。
王武见丁胜天进了四姨太的院子,他胆子大了,嘿嘿一笑,蹑手蹑脚向三姨太的院子走去。
三姨太在屋中点起了灯,正在点薰香,听到房门一响,有人走进来了。
三姨太没有回头,口中说道:
“老爷来啦,您稍等,我点了薰香就来侍候您。”
一个人从后面走过来,笑道:
“等不及了,我的小心肝!”
三姨太转头一看,来者是老相好王武,不由吃了一惊:
“老王,你怎么来了?你快走,老家伙快过来了,让他看到可不得了!”
王武:“怕他干什么?真看到了,他也不敢把老子怎么着!”
三姨太:“你不怕我怕,我的小祖宗,你快走吧,过了今晚,以后机会多的是。快走吧,他就要过来了。”
王耀武笑道:“你放心吧,他不会过来了。我刚才亲眼看到了,他进了老四那个屋。”
三姨太骂道:“呸,狐狸精!”
王武就留在三姨太的房间。
秀儿并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她以为丁胜天今晚会在三姨太房间中,她准备把这个消息告诉驴二。
她要先把驴二领进丁家大院来。
丁家大院的四面院墙,全是四五米高,一般人根本跳不进来,更何况四个院子的角落上,各有一个岗楼,岗楼上有值班的乡狗子,时刻盯守着,任何人靠近院墙,就会被发现,更别说跳墙进来了。
秀儿先回到她休息的屋里,看到陈妈已经睡着了,她轻轻拉开抽屉,找到那瓶蒙汗药,放进口袋,又轻轻推上抽屉,蹑手蹑脚走了出来。
秀儿到了厨房,找到两只烧鸡,一块猪肘子,放进一个竹篮子里,用纱布盖了,又走到厨房旁边的储藏屋,找到一坛酒。
她打开酒坛,把整瓶蒙汗药全部掉进去,又把酒坛盖上。
做好这一切之后,秀儿就一手抱着酒坛,一手提着竹篮,向西北角的岗楼走去。
她之所以选西北角的岗楼,是因为岗楼的外边,是一条小巷子,巷子另一边就是镇上的居民区,此时镇民都休息了,不担心会被发现,而且这个岗楼的哨兵最少。
另外的三个岗楼,不是哨兵多,就是和门楼的那个炮台靠近,危险系数太高。
西北角的岗楼上,只有四个乡丁,楼分两层,
站在了望台,即可以看到外边的情形,也可以看到院子中的情形。
此时了望台上,站着两个乡丁,全都穿着厚厚的棉衣,戴着皮帽子护住耳朵和脸颊,他们被吓得哆哆嗦嗦,枪都抱不住。
“这西北风真他娘的猛,老黄,咱俩今晚可是灌足了西北风!”
一个乡丁一边搓着快冻僵的手,一边咒骂着。
另一个乡丁揉着被冻得发麻的脸颊,也咒骂道:
“是啊,咱们在这里喝西北风,他们都在暖乎乎的被窝里睡大觉,老天爷不公平啊!本来以为跟着丁胜天能享福,能吃香的喝辣的,谁知道还是要干喝西北风的活,你说咱们图什么?”
“唉,生活不易啊!还能图什么,就不是图他丁胜天给的几个小钱嘛?”
“这几个小钱可不好挣!打仗的时候,咱们是炮灰,要冲到最前面,不打仗的时候,别人就骂咱们乡狗子,唉,里外不是人啊!”
“没办法,谁叫丁胜天投靠了鬼子,咱们也被骂成了二鬼子。”
“老樊,你抬举自己了!人家丁甲那样的保安兵,才能称得上二鬼子,咱们就是乡狗子,连三鬼子四鬼子都算不上……咦,有人过来了,好像还是个娘们。”
一个乡丁看到院子中有个人影向岗楼走过来,连忙提醒同伙,同时向来人喊道:
“谁啊?”
来人正是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