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的声音和他的脸色一样的冷,他早就调查过了林娇的意外早产和秦玉书没有任何关系。
可即便是知道秦玉书没在背后动手脚,顾琛也很难用平常心来对待男人。
秦家的人,从秦柏川开始再到那个京城的秦霜,都是如出一辙的坏,坏到骨子里去了。
他觉得自己和林娇恐怕是上辈子得罪了秦家的人,这辈子才会受到那么多莫名其妙的刁难。
秦玉书自知理亏,被顾琛冒犯了也不说话,低着头道歉,“我来是想看看娇娇怎么样了。”
“真是费心了,林娇没事。”顾琛语气不快怼回去,那天秦玉书和林娇的谈话也自然没瞒过他。
顾琛最看不起的就是秦玉书这样,嘴上说着要补偿林娇,可实际还是为其他人打算。
他能理解秦玉书的为难,但这不是道德绑架林娇的理由。
想到这里,他索性将话直白摊开道,“秦先生,我和林娇都是从山村里走出来的,我们小门小户的见识也短浅。”
“对于你说的股份什么的都没兴趣,至于秦家的家业我们也绝对不会觊觎。”
顾琛很认真说着,秦玉书听着只觉得更加愧疚。
男人的话几乎是显得秦家的人更是愚蠢,从始至终顾琛和林娇都没有任何想要惦记秦家产业的想法。
秦柏川却整日战战兢兢将两人当作自己的最大对手,和顾琛一对比当下更是显得蠢不可及。
“我知道的,这些我都知道。”秦玉书脸色青黄交接显得很是难看。
“如果你来找我是为了给那些人求情,我劝你不要费这个心思没有用。”顾琛说着眼神很是复杂。
“是,我来之前确实想的是这回事,甚至我还把自己的股份书带来了。”
“我得谢谢你的话,让我打破了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原来秦家人眼里很重要的东西,在你们面前居然如此不值一提。”
秦玉书感叹着,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了王鹤年,当初为了接林娇到王家,恐怕也是惹起了众人的非议,甚至还推出一个林佳倾来试探男人的态度。
但王鹤年始终很坚决站在林娇这一边,从来没有让任何人来打扰到林娇。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明明林娇身上流淌着他的血液,却对王鹤年更加亲近。
因为她很清楚地明白,王鹤年对她的好是毫无保留没有掺杂任何利益的。
秦玉书嘴唇很白,这么多天他没睡过一个好觉。
这下悬着的心终于被吊死了,“好,这是我给孩子准备的小金锁。”
他结束刚刚那个不愉快的话题,从兜里掏出正正方方的平安金锁,看得出来是用了心思的,顾琛没有拒绝接过。
“有心了。”他抿了抿唇看向男人,纵然再不情愿也不能磨灭了面前这人是孩子外公的事实。
秦玉书最后朝林娇的方向看了一眼,“我过来的事,还有今天说的这些话,麻烦替我保密。”
说完,他抬脚便打算离开,身后传来女声。
“没用,我已经听到了。”
顾琛和秦玉书皆是一愣,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正是林娇站在那里,眼神直直看向他们分辨不出喜怒。
“来都来了,怎么不见孩子一面。”她说着上前,秦玉书却往后退了一步。
“算了,做了那些事,我也没脸和这孩子见面。”
说着,他拔腿就准备离开,免得待会后悔。
林娇哪能看不出来他的小心思,她看向顾琛说道,“你瞎说什么,把他拦住。”
她一向是爱恨分明,秦柏川和秦雅做的那些事,林娇确实不能原谅,但是林娇也没忘记当初自己羊水破了孤立无援的时候是秦玉书找了护士过来。
他大可以选择见死不救,但还是急匆匆把护士喊了过来,否则林娇还真不好说能不能从手术台上下来了。
一码归一码,林娇对秦玉书这人还真生不出什么恨意,听到刚刚他的打算也只是觉得很无语罢了。
秦玉书早就想见到自己的外孙,只是一直拉不下这个脸,这会林娇给了台阶,他也不好扭捏顾琛都没上前拦他便回心转意。
“这,是你要让我看的。”他阴沉多日的脸上,终于露出难得的笑,可这笑也是转瞬即逝。
“是是是,你快看吧,这孩子一天一个样子,没准下次从你旁边过,你都忍不住。”
林娇说着,将人给带了进去,或许是母体健康即便是早产儿也没有虚弱到哪里去。
才在育儿室待了十天,就能直接转到病房。
秦玉书很难形容现在自己的心情,看着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的一小坨,他的心软得不成样子。
“他叫什么名字?”要不是还在极力克制着,秦玉书都想上手把孩子给抱起来仔细看看。
又是提起名字,林娇和顾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都保持着沉默。
“还没取名字。”最终,还是林娇率先打破这尴尬的僵局。
秦玉书听到这话,眉毛往上一拧,“怎么会没取名字?这都十天了,他们喊宝宝什么?”
他这话说得,很有当长辈斥责的风范,林娇不知不觉就觉得开始心虚了起来,“大名还没想好,小名就叫等着急。”
秦玉书动了动耳朵,他转头看向林娇,语气有些不可思议,“你说小名叫什么?”
林娇挠了挠头,“等着急啊,他爸爸前脚刚走这小家伙就等着急了非要从肚子里出来。”
说完,她很是尴尬笑了笑,为自己找补着,“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思。”
秦玉书闭眼再次睁眼,遏制住自己心头的怒火,一遍遍强调给自己听这是孩子的妈妈。
可他的洗脑还是失败了,“这么可爱个孩子,就取了个这么敷衍的小名。”
“你们这些当父母的也太不像话了。”他说着,对上等着急的视线顿了顿,显然没想到孩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