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来临,天气逐渐变得燥热,人心也似乎越来越浮躁,就连白沅沅等人遇到的杀手刺客也越来越多。
“这是咱们遇到的第几波刺客了?还有完没完了!”侍卫中有人忍不住抱怨。
人群中有人附和道:“谁说不是呢?这刺客一天三次的来,简直都快比吃饭规律了”
他们这一行人中,身份一个比一个高,自然有的是人把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千方百计的想要除掉他们。
最开始尚且还有几波刺客是为了营救令狐霄而来,但都以失败告终后,再被派来的就都是想要杀了他的刺客了。
琉璃国从不树立太子,都是能者居之,而令狐霄则是琉璃国众多王子中的佼佼者。
如今他落入了敌国手里,除掉他不仅能够少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而且还能够顺理成章的继续发动战争。
简直是一举两得。
所以现在令狐霄也不着急跑了,反而安安心心的赖在越庭舟的车队里,毕竟目前来说,没有比这更安全的去处了。
虽然到了京城他还是会受到多方刁难,但总归不会有性命之忧。
而且他母族强盛,必不会看他客死他乡,琉璃国那群老东西也不敢放着他不管。
分析完所有的利弊后,令狐霄一直听话的跟着车队,再也没想过逃跑的事。
只除了他还是经常找白沅沅聊天……
也不聊什么正经事,除了回忆往昔,就是畅想未来。
得知白沅沅有孕之后,他还硬塞了一块玉佩给白沅沅,告诉她他们琉璃国不在乎女子的贞洁,也没那么在意血缘。
明里暗里都在撬越庭舟的墙角,想诱骗她到琉璃国去。
每每这时越庭舟都要冒出来说一句:“王子好雅兴,不顾自身安危也要为我的孩儿谋出路。”
总是阴阳得令狐霄变了脸色。
就在这样的吵闹中,车队匀速前进,不多时便回了京城。
*
朝堂上——
“皇上,臣以为太子擅自离京之事,兹事体大,不容小觑,还需严惩!”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臣怒瞪双目,一副格外愤愤不平的样子。
太子党的人很快就坐不住了,站出来维护越庭舟,说道:“太子虽然离京,但必定是有急事需要处理,法外不外乎人情,还需视情况而定啊皇上!”
两派的人就这样在朝堂上吵了起来,熙熙攘攘,搞得原本庄严肃静的朝堂如同市井的菜市场一般。
天启帝的脸色阴晴不定,叫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五皇子自认为这是一个打击太子的良机,于是在朝臣争吵到白热化的阶段,也站了出来:“父皇,儿臣以为四哥即便有急事需要离京处理,却也不能藐视父皇的权威,竟然不与您商议便擅自离开,这无异于挑衅父皇您的皇权啊!”
天启帝听到这里,脸色忽的难看起来,大手一拍龙椅,怒吼道:“放肆!”
朝堂内的气氛瞬间凝滞,所有人无不下跪,请罪道:“陛下息怒——”
也就在这时,宫门外看守的小太监突然进殿禀告:“陛下,太子他、他回来了——”
天启帝皱眉道:“宣。”
“宣太子觐见——”小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朝堂内凝固的气氛,使空气变得和缓起来。
越庭舟缓缓走进朝堂之上,他的身姿修长疏朗,眼睛里的光彩宛如璧玉上那一点微微的莹泽,只是看上去柔和,实际上坚韧冷漠。
朝堂内寂静了一瞬,就连方才还指责过他的大臣也在这样的气势之下选择闭口不言。
还是五皇子先开的口:“四哥这是去了哪里,竟敢装病诓骗父皇,真是无法无天!”
面对这样的挑衅,越庭舟连一个眼神都欠奉,他只是对着天启帝躬身请罪道:“儿臣有要事要报,迟来朝堂,还请陛下赎罪。”
天启帝冷冷的看着他,“你擅自离京,如今可知罪了?”
越庭舟却说:“儿臣事出有因,情急之下不得已离京,还请陛下宽恕。”
“哦?到底是事出有因,还是想要逃避责任?不想替大皇子征战琉璃国?”
有人这样无端挑衅着。
越庭舟表情不变道:“儿臣所谓的要紧事正是为了琉璃国一事。”
天启帝似乎来了些兴趣,挑眉问道:“哦?能让太子罔顾礼法的事,必然是顶要紧的,太子说来听听。”
这话无疑是将越庭舟下在火炭之上烘烤,若他所禀告的是件要事,或许还可以免逃责罚。但若他回答的只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恐怕会大大损害他的名声威望……
这些朝臣都是人精,仅从这只言片语中便听出了天启帝对太子殿下的不满。
他们以后若是要站队,还是要再掂量掂量。
“儿臣此番南行,带回了琉璃国王子——令狐霄。”
越庭舟丝毫不见慌张之色,所言几乎如同直接在朝堂中扔下一个炸弹,引起了众多议论。
“令狐霄?不是琉璃国最受宠的王子吗?听说他最有望登基!”
“天啊,抓住令狐霄我们便有了谈判的本钱!太子殿下功不可没啊!”
……
仅仅是片刻沉默之后,朝臣们便明白过来抓住令狐霄意味着什么,于是纷纷一扫之前的愁眉苦脸,眉开眼笑地夸赞着太子的功劳。
按理说这样天大的喜事,理应好好庆贺一番才是,然而天启帝的表情却很耐人寻味。
他唇角微勾,眉眼却森然一片,朝臣对太子夸赞声不住地钻到他的耳朵里,却引得他忌恨非常。
好好好,果然是是太子,不仅赢得了民心,现在就连大臣也都为他说好话,看来他已经是众望所归了,索性朕这个龙椅也给他坐好了!
天启帝的反应几乎全在越庭舟的意料之中,只见他神情并无半分喜色,反而诚惶诚恐地请罪道:“儿臣自知擅自离京实乃大罪,请父皇责罚。”
天启帝眼神依旧冰冷,面上却再看不出明显的愤怒了,他只说:“太子为大魏解决了一大难题,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