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依照她对白沅沅的了解,白沅沅根本就不会在意她,甚至多半会拂袖而去。
到时候就是她占据道德高地的时候,可以让那些自恃身份的贵女们对白沅沅更厌恶几分。
白沅沅的名声越臭,对她登上太子妃之位就越有利。
谁知道董艳娇那个蠢货会打乱她的计划!
慕柔只能垂首,说:“臣女不敢,是臣女误会太子妃娘娘好意了,还请太子妃见谅。”
“嘉佳县主道歉也忒没诚意了些,道歉光是嘴上说说?”白沅沅挑眉问。
恣意张狂的样子将她眉眼间的凌厉与压迫发挥得淋漓尽致。
亦貌美异常。
慕柔顿感不妙,只能硬着头皮问:“那太子妃娘娘想要如何?”
“我看你手腕上的镯子,堪堪与我相配,拿它当做赔礼的话,倒是可以勉强原谅你。”白沅沅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却写满了挑衅。
明摆了就是要为难慕柔。
慕柔瞪大眼睛,表情惊恐,连连摇头,另一只手也捂住了手腕上的镯子,像是生怕下一秒白沅沅就会扑上来将它抢走一样。
“这、这手镯是我心爱之人赠予我的,太子妃娘娘能否换一个?”她的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好不可怜。
周围议论声顿起。
“天啊,太子妃果然名不虚传,上来就要嘉佳县主最看重的东西,当真符合她一点亏也吃不得的娇纵性格。”
“可是这也太过分了吧,哪里用得着这样贵重的东西来赔礼道歉?”
“啧啧,笨了吧?这是贵不贵重的问题吗?重要的是,这可是嘉佳县主心爱之人赠予的,”她特意重读了心爱之人四字,“太子妃想抢的哪里是手镯,分明是太子殿下!”
但这些话大家也只是私下小声说说,哪里敢舞到正主面前?
董艳娇却全然不在意其中的弯弯绕绕,她只觉得反正眼前的两个人都是她讨厌的,不管谁丢脸她都开心。
于是她快乐地出言挑拨:“可见嘉佳县主道歉一点也不真心实意,竟还不把镯子褪下来?”
慕柔恨得直咬牙。
“可是这是我们二人的定情信物,实在是给不得……”慕柔当即跪在了地上,“太子妃娘娘臣女知错,求您原谅。”
措辞卑微至极。
白沅沅笑了一下,虚情假意地惋惜道:“哎呀你这是做什么,怎么忽然跪下了?你这样娇贵的身子若是跪坏了可怎么是好?到时候可就不能与你心爱的情郎长相厮守了。”
哇,不愧是娇纵太子妃,说话就是夹枪带棒,句句不留情面,竟然连表面功夫也不做!
慕柔却在垂泪间无意间瞥见了一个身影,当即匍匐跪地。
“太子妃娘娘臣女真的知错了,万望您高抬贵手放过臣女一次,”她不顾原先的矜持与尊严,深深地俯下身子,磕了一个头,哽咽道,“只是这手镯于我而言真的很重要,臣女真的不能给您。”
这是慕柔惯用的伎俩。
白沅沅甚至都不用回头,便知道她这番作态必定是因为越庭舟来了。
不过即便她知道,也没有丝毫收敛。
她唇角扬起恶劣的笑,明知故问道:“想不到竟有儿郎能让嘉佳县主如此钟情,不知是哪家的才俊?
不如说来听听。若是合适,我便向父皇禀告,求了圣旨来为你赐婚如何?”
慕柔却觉得此话正中她的下怀,娇中带怯道:“是、是太——”
“发生了何事?”越庭舟淡声打断了慕柔的话,朝着白沅沅身边走去。
白沅沅回头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语带抱怨道:“你好慢啊。”
众人们的心情紧张激动到了极点。
八卦中心的三个主角都已经到齐,不知道故事的男主到底会选择帮谁?
这可真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一边是成亲四年,相敬如宾的发妻;而另一边,则是情谊深厚的青梅竹马。
无论帮了谁,都定然会伤了另一方。
这和公开打脸有什么区别?
没有区别!
白沅沅与越庭舟站在一处,众人这才注意到他们二人一俊一美,一个玉树临风风姿绰约,一个肤若凝脂娇艳欲滴,简直般配得不得了。
越庭舟不咸不淡地教训白沅沅,“又在闹脾气了?身子才好,你的情绪不宜大起大落。”
说完又伸手准备去牵她。
竟显得亲密异常。
慕柔跪在地上,轻咬唇瓣,露出伤心的神色。
“臣女参见太子殿下。”慕柔跪在地上,又行了个大礼。
像是在提醒他们她的存在。
白沅沅没有让越庭舟拉自己的手,只是回答了他一进屋便问了的问题。
“我心疼嘉佳县主的身子,让她行礼的时候快点起身,谁料她竟然觉得我是在侮辱她,这委实是伤了我的心,我怎么能不动怒?”
白沅沅这话说得十分自然,像是真情实感的难过了一般。
如果她脸上没有挂着笑的话。
越庭舟看了一眼地上的慕柔,平静地吩咐:“你先起来。”
慕柔起来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晃了晃,仿佛受了天大的折磨。
白沅沅也没在意,只是自顾自的把话说完:“口头上的道歉过于虚假,不如实在的补偿来得真切。我左瞧右瞧,也就她手腕上的那个镯子勉强入得了我眼,便让她把那镯子当做赔礼,此时就算过去了。”
“可是嘉佳县主几番推脱,说那手镯是她的心爱之人赠予她的,实在无法当成赔礼。”白沅沅仍旧张扬地笑着,偏头问越庭舟,“不知道太子殿下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越庭舟当然知道这异珍阁中的所有人都在等他的一个回答,以摸清他对二人的态度如何。
可是慕柔已经当着众人面说了是心爱之人送的,众人也未必猜不到他身上,若是他此时反驳,慕柔以后的处境……
他略一沉吟,便道:“既然是心爱之人赠予,确实不好割舍,不如换成其它如何?”
他表面上询问着白沅沅的意见,可是话里话外的意思早已经偏向了慕柔那一边。
在场的任谁都听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