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包国维,是李副校长让我来这的。”
直到听到李副校长四个大字,谢爱坤才停下手中的毛笔,把头探出来一看。
“你……怎么长得这么高大?”
看着高大的柜台上露出的包国维的头颅和肩膀,照这样看,起码有一米九的身高了。
包国维笑了笑,忙解释道:“哪里的事,只不过找了块石头垫在脚底下,垫高了一些而已。”
谢爱坤没有的表情的皮肉有了些许的改变,“姓名叫什么?”
包国维无奈地重复了一遍:“包国维。”
“推荐人是谁?”
“李斌宇,李副校长。”
谢爱坤继续拿着毛笔在他的那张纸上写写画画起来,包国维只能等着,百无聊赖地盯着挂在墙上的挂钟。
“滴——滴——”
挂钟上显示的时针分秒不差,一圈又一圈地转动着。
终于,谢爱坤放下笔,扭头望向包国维。
“好了。”
“什么好了?”
“入学的事情,你不是来入学的吗?有李副校长当你的担保人,你还怕什么?”
“不需要什么纸质的凭证吗?”包国维努力想去瞧谢爱坤画的那张纸上到底有什么。
“不需要。既然你的担保人是李副校长,你还怕什么?”
包国维狐疑地瞧了一眼这位极其不专业的教导处主任,心里泛起了嘀咕。
“这老头这是什么意思?写写画画半天时间,话也不说,就晾我自己一个人站在这半天?”
“行,那就这样。”包国维说罢,从石墩上跳下来,眼睛一转,心中有了主意。
“咣当!”
坚硬的石墩被包国维一脚踹开,咕噜咕噜地往下滚,往台阶台阶数量的增加,速度越来越快,声响越来越激烈。
“哎呀!”
“砰!”
“哗啦哗啦!”
台阶上,传来各种惊呼、尖叫和碎裂的声音。
“嗯?什么动静?”
谢爱坤皱紧眉头,不由分说地冲出教导处外面。
跟着滚下去的石墩冲过去,但是以他的这老胳膊老腿的怎么能拦得住,凭他这颗坚硬的卤蛋头,用来卡住石墩也是不现实的。
于是,谢爱坤就跟着它滚,直到滚到最后一节台阶完,咣当一声就砸在了灌木丛上。
“什么玩意?哪个小兔崽子搞的?”谢爱坤气急败坏地骂道。
趁着谢爱坤走了教导处,包国维溜了进去。
“嗯?”
只见方才谢爱坤写写画画的纸上赫然是一只大王八,包国维自觉好笑,好笑得他腰都笑弯了。
他捂着脸,不由得心里自嘲道:“哇!我还以为他是写什么凭证,原来就是画王八啊!”
包国维心头一动,拿起旁边的毛笔在纸上将王八的头给画得圆乎乎的,活脱脱像是一颗被卤水卤透了的卤蛋。
在旁边标注上三个大字——谢爱坤。
做完一切的包国维听着外面的动静,谢爱坤也快回来了,便转身快速离开,拂去身后事,了却功与名。
当快走到志诚中学校门口的时候,包国维听到了后方传来了一声尖锐的爆鸣,像是烧开的水一样,呼呼的,根本响个不停。
“龟儿子,那个小兔崽子干的?”
……
“啥玩意?肯定没问题的,你搞错了吧?”包国维以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谢爱坤。
这是包国维第二次见到谢爱坤了,再过两天便是开学的日子,他信心满满,已经准备去银行缴纳学费,然后直接入学了。
没成想,包国维却在银行缴费吃瘪,志诚中学新生当中根本就没有他包国维的名字!
百思不得其解的包国维便再次冲到了志诚中学教务处,这一次便是要来讨一个说法!
谢爱坤瞥了他一眼,掏出一张纸来,上面白纸黑字地写着——包国维因严重错误被学校除名,对学校声誉有损,影响极其恶劣,不予复学。
目光再往下瞟,落款签字——苏麟文。
包国维心里泛起了嘀咕。
他左想右想都没有想起来这个自己和这个苏麟文校长到底有什么瓜葛,自己除了知道他是志诚中学的校长之外,就没有其他任何的信息了。
不对!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本来让自己复学一事,李副校长就已经足够权限了,为啥非得来一个苏麟文正校长来阻止自己入学呢?
包国维心中出现了一个不好的预感,“难道……是郭纯?”
郭纯他爸和校长苏麟文曾经是在剑桥大学一起的同学,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郭纯能够在志诚中学横着走的重要原因。
当初包国维和龚德铭一起打人,可到了最后只有包国维被学校除名了,而龚德铭一点事情都没有,出了一点医药费之外,甚至连处分都没有背!
可见苏麟文必然与郭纯家是勾结在一起的。
难道,郭纯已经察觉了包国维的存在了?
所以他才会找校长来阻止自己入学,并且把自己赶出了志诚中学?
想到这,包国维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坐在办公桌前的谢爱坤,眼神阴鹜。
谢爱坤被包国维盯得发怵,“干嘛这么看着我?”
一想到郭纯,包国维便恨得咬牙切齿,但是他自己也知道如今不是志气的时候,这个谢爱坤不过就是一个主任罢了,也决定不了什么。
“主任还是一个只会画王八的卤蛋,怪不得校长也与商人勾结,整个新式学堂被搞得乌烟瘴气的。”包国维心中暗骂。
但眼下也无可奈何,总之只能先回去再从长计议了,不管如何,这志诚中学他是非进不可了!
等包国维出了志诚中学后,正巧遇上了李耀辉。
“包哥儿!”
“耀辉,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李耀辉尴尬地挠挠头,回答道:“包哥儿,你说你今天来办入学的事情,这不我担心你便跟着你过来。”
“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李耀辉察觉到包国维表情的不对劲,语气多了几分焦急和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