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葙……他为什么会中这种毒??!”楚洛愕然。
而且这毒,比上次的剂量还要大。按照这脉象,估计得是二倍!
若是平常,这样的毒她哪里会放在眼里。
可是现在,殷迟枫本来就命悬一线……这可是致命的!
他的身体已经这般虚弱了,楚洛哪里敢用以毒攻毒的猛药?
只得先喂他一粒温和些的解毒丹,稍稍缓解一下药效。
芹葙也受了伤,脸颊上都溅上了血。
她捂着刚包扎好的小腹靠着柱子喘息,闻言艰难道:“楚将军跟殿下在议事,本来殿下打算早点回来的,但是楚将军刚走,殿下就觉得不对劲……抓到了个鬼鬼祟祟的宫女,是,是太后宫里的。”
楚洛眸色微冷,“又是越熙和?”
但是不对啊,越熙和不是疯了吗?
还是……其实是太后不死心?哪怕越熙和都那样了,也想让殷迟枫娶她?
可是怎么可能呢?
上次越熙和下药之后,惹恼了殷迟枫的代价太后可是知道的。
她怎么可能还会这么做?
“奴婢不知。”芹葙喘了口气,“但是那宫女一口咬定是她自己的主意,她心疼德阳郡主,想要借此让太子殿下娶郡主,照顾她一辈子。”
芹葙还说,刺杀楚洛的人也是她派的。楚洛死了,殷迟枫没人解毒,到时彻底毒发意乱情迷,就只能让越熙和解了。
楚洛眯了眯眼睛,“一个宫女,有这么大的权利?”
还能调动那些杀手?
“所以,捕风捉影还在审。”
楚洛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心疼”德阳郡主?
可是她做出来的事,哪怕是成功了,第二天殷迟枫清醒了也会有很大的可能杀了越熙和。
与其说是为她好,不如说是有仇?
楚洛还没等想明白,手蓦地一紧。
滚烫的温度顷刻便顺着相贴的手传了过来。
“难受?”楚洛的注意力立马被殷迟枫拉了回来,她有些束手无策。
这……已经喂了解毒丹了,短期内可不能再喂了。
殷迟枫隐忍地咬着牙,额头满是冷汗,抓着楚洛的手背青筋虬起,微微颤抖。
可见其痛苦。
他没说话,只艰难地喘了口气。
楚洛的心针扎似的疼。
她的手微微发着颤,搭上了殷迟枫的手背。
芹葙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寝宫只剩下他们两个。
“……我帮你?”
声音很小,可殷迟枫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倏地看向她。
楚洛被这直勾勾的眼神盯得更加紧张。但是她别无他法,殷迟枫伤的太重了,她一直以来所擅长的以毒攻毒又太过猛烈。
哪怕一剂药下去,毒解了,人也勉强保住命……
但是殷迟枫的身子遭受了不可逆转的伤害,会变成短命的药罐子。
“你,你用不用?”楚洛见他只顾着看自己,有些恼了,“不用就算了,我找芹葙让她帮你找个别的女子给你解……”
话还没说完,手腕突然一紧,楚洛猝不及防地倒在了床上。
她吓坏了:“你的伤!”
她多重啊!这么大的力气,嫌伤口好得太快,想让它崩一崩?
然而话音刚落,粗重的喘息以及温热的唇瓣便堵住了她的唇。
“洛洛,洛洛……”一声一声的呢喃,仿佛在确认什么似的。
他眼睛亮的不行,急切却又温柔,珍而重之。
“你……你小心点!”楚洛被殷迟枫的急躁整得有点慌。
她怕殷迟枫根本坚持不住一次……
“你躺好了别动。”楚洛一把按住还要凑过来的殷迟枫,“……我来吧!”
还是她主动吧……
她可不想殷迟枫一边挥汗如雨努力耕耘,一边血流如注。
可是她推了一下……没推开。
楚洛:“?”
某人仿佛没听见,甚至还摸上了她的腰封——一把扯开。
楚洛:“!”
“你真不要命了啊?”楚洛看着殷迟枫被再次被血染红的纱布,吓坏了,“真把我当神仙了?你伤口要是再崩开我可就救不了你了……也就不用帮你了!听到没?我直接带着你的遗产改嫁!娶他个十个八个漂亮美男!”
明明疼得脸色惨白,却非要自己来……
老老实实躺着享受不好么?
楚洛气恼地补充:“反正我有令牌!”
殷迟枫就算嗝儿屁了她也不用陪葬!
殷迟枫终于停住动作。
他喘着粗气,却仍旧不肯下去。看着楚洛的眼神带着控诉,甚至似乎还颇有几分委屈。
楚洛心软了。
“不是不让你……但是你这伤……”楚洛咬着唇瓣,突然想起来殷迟枫掌控欲这么强,可能不太能接受主动权在别人手里。
她想了想,犹豫开口道:“我倒是会一套针法,能让你暂时不痛,也有力气……但是一个时辰后效果就会消失,并且反噬……”
楚洛的话还没说完,殷迟枫就立即同意:“扎。”
这就是之前楚洛给顾清辞扎过的针法。
扎完之后,楚洛又再次给他处理过伤口,撒上快速愈合结痂的药粉,好歹不至于让他开车开到半路失血过多。
楚洛刚放下药瓶,再也憋不住的某人就扑了上来。
……
红纱帐暖,烛影摇曳。
一夜未眠。
不知过了多久。
迷迷糊糊中,楚洛泪眼婆娑地盯着帐顶,小声地呜咽,只觉得万分后悔。
怎么就一时心软答应让他来呢……
殷迟枫素了这么多年……根本就不是人!
毒虽然早就解了。
但是他竟然在针法时效过了、开始反噬的时候,也不肯下来!
最后,还是他生生被反噬得脱力疼晕过去的,才勉强放了楚洛一马……
而劳累过度,疲倦至极的楚洛也很快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