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弥加部落已经被张任攻下,留守的卫兵全部被他杀,在这里他发现了许多被掳来当做奴隶的汉民,这些人完全没有被救的喜悦,眼神里只有麻木和些许的惊恐。
他们已经完全被鲜卑人驯化,服从已经成为了本能,完全没有了自已的人格,就连吃饭也只能像牲畜那样趴在地上进食。看到这一幕后所有黑骑鬼面具下的双眼早已经哭得通红,泪水无声的奔涌而出。这些还只是罪恶的冰山一角,张任还在一处发现了一个用于抛尸的大坑,里面铺满了累累的白骨,各种体型的都有。
等赵云赶到时就看到了双眼充满血丝,两天两夜没有合眼的张任,只见他用嘶哑的声音说道。“阿云,你再不来我怕我会忍不住将这里夷为平地。”
了解事情始末的赵云沉默了良久,然后冷冷看着弥加部俘虏所跪的地方。“传主帅最新将令,除去我们的同胞,马匹、牛羊外,其他的什么东西可以不必存在。”
这句话说最后说得很含糊,但每个麒麟军的士兵都听懂了,张任张大嘴巴认真看着赵云,后者无声的点了点头。“好!痛快!就应该这样。兄弟们拿起武器和我来!”
张任一把提起插在地上的大斧,像发了疯一样杀向弥加部的俘虏,其他的麒麟军的士兵亦是如此。他们压抑的太久了,如果不释放出来所有人都会抑郁的。
良久之后,弥加部所有鲜卑人的头颅被摆在万人坑之前,麒麟军全体将士都单膝跪地唱着家乡的歌,并许诺战争结束后一定来接他们回家。
“任哥,我们在弥加部耽搁的时间太久了,得尽快拿下素利与厥机两部,然后出发前往轲比能与步度根的领地。这里留十骑看守着就行,其他两部到时也是如此。我来时沈追大人来接应的人马正在路上,应该马上就会到。”
张任点了点头。“睡两个时辰然后出发,我好久没有睡个正经觉了。对了,刘叔那边打得怎么样。”
“屠灭三部骑兵共计四万六千余人,剩下全部被俘虏,良哥好像说要用他们去挖矿、修城、盖房,反正就是服各种劳役。”听到赵云的回答张任十分开心,从马背上掏出一个睡袋裹着自已立刻就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等张任醒来后和赵云点齐兵马,带领着麒麟军先后拿下了素利与厥机两部,同样是将那里的鲜卑人尽数屠戮,留下了用于看守物资的骑兵后就朝着轲比能和步度根的部落而去。
随后两个部落的主营都是在夜晚先后被炸损失惨重,要不是各部拱卫而来的骑兵支援,后果不堪设想。接下来他们被如同幽灵一般的黑骑疯狂骚扰,有时是在晚上,有时是在凌晨。
这让他们一度以为这是一支来自鬼域的鬼骑,还好有眼尖的认出了那面黑色麒麟旗,知道这是幽州牧手下的麒麟军,这才不再疑神疑鬼。纵然如此两部也被骚扰的够呛,不得不向自家头领求援。
此时的轲比能与步度根分别在代郡与上谷的郡城内肆虐,早将这两座城糟蹋的不成样子,正在享受胜利果实的他们不约而同的接到了几个坏消息。
一是他们的家被偷了,刘备手下的麒麟军正在他们的领地疯狂搞破坏,他们的主营被对方用一种类似天雷的武器炸了,损失非常严重。轲比能最惨,他的几个儿子也全部死亡。这些人目前正在屠杀一些落单的小部落。
二是东边的素利、弥加、厥机三部全军覆没,刘备麾下的玄甲军和狼牙军正在往上谷赶来,青龙军与邹靖部所率人马在朝代郡赶来。其他郡在刘备的强令之下也各自凑出了数千人马准备包围他们。
三是渔阳已经出现了一座一万多鲜卑人头筑起的京观。据说那些疯子拉了很多车的人头准备在上谷和代郡的边界如法炮制,也各自起一座。
听到消息的轲比能和步度根人都傻了,这个刘大耳不是一个花钱买了州牧的废物么,为何如此厉害。那些负责打听消息的探子都该拖出去砍了,连幽州出了如此人物都不知道。都这样了还劫掠个屁,好不容易费劲打下了郡城正在享受里面的一切,他娘的风云变幻之间家没了。
还有,这个刘备一看就是疯子,拉了那一车车人头过来干啥,筑京观。这是在疯狂抽他们鲜卑人的嘴巴子,是在挑衅所有人。估计西边分裂出去的各部都不会咽下这口气,这事没完。
举个反例就很容易明白,只要他轲比能和步度根其中任一人敢用汉人的人头筑成京观摆在边境。大汉朝会停下手中的一切事务,集全天下之力追杀他们。
在没有搞清楚东边的三部是如何覆灭之前,他们不想招惹这个疯子。暂且先咽下这口恶气,等待这件事扩散开来再说。于是两人在代郡和上谷的郡城各自放了一把火,回师去追杀麒麟军了。
收到两城被焚的消息后,刘备罕见的发了火,立刻吩咐人在边境筑京观,并在旁边立了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天下胡人无故入幽者,杀无赦。
张家村的一间屋子里,张良将手中的黑棋落在棋盘的右上角星位上,说了一句。“汉胡不两立,王业始偏安。”郑玄没有说话而是专心下棋,不断对黑棋穷追猛打。
数十手后他捋了捋颌下的胡须说道。“你的大龙先天不足,而且已经被我包围,下一手你就输了。”张良认真盯着郑玄。“如果这局棋我赢了,老师你就得出力辅佐我大哥,而不是像上次议事那样一言不发。”
“都一样的不是么,有没有我并不重要,田均、国渊那几个小子不是入你毂中了么。”
张良像一只小狐狸一样眯眼笑着。“那怎么能一样呢,我要的是老师您这面旗帜,为我大哥刘玄德汇聚一条新的文脉。”郑玄没好气的说道。“还文脉,玄德要被你害死了。你可知筑京观并立碑挑衅天下胡人这是什么行为,这是在找死呀。”
“我就当您答应了,先下完这局棋吧。”张良用食指和中指夹着一个棋子自填了棋眼,让抓住机会的郑玄吃了一大片棋子。
本来正欲得意的郑玄突然发现不对,原本死路一条的黑棋竟然因为他的提子而活了过来。“这,这怎么可能!这是什么下法。”只见张良阴险的一笑。“老师,你快下啊,这招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还下什么,以郑玄心算的能力如何看不出来他已经输了,于是耍赖将棋盘给搅成了一团,看着目瞪口呆的张良得意一笑。“这叫为老不尊,学到了没有。你还小,哪知这世间险恶,为师今日免费为你上这一课,不用感谢我。而且刚才我可没答应你的要求,那些都不作数的。”
张良翻了个白眼然后叹了口气。“老师,这是你逼我的。”在郑玄疑惑的目光中这小子掏出了一颗胡蒜,捏碎之后抹到了眼睛上,然后开始嚎啕大哭。“师母!老师他欺负我,下棋输了还不承认。你要替我做主!”
正在院子里做家务的兰氏听到哭声赶紧丢下手头的活计,一把掀开了帘子闯了进来。“好孩子不哭,师母给你做主。”
只见她发动河东狮吼的功力劈头盖脸对着郑玄就是一顿数落。看着有苦说不出的老头,张良在他对面不断做鬼脸吐舌头,给他气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