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水夫人带着疑惑的目光,云七月一脸的坦荡,勾唇道,“方才扶姨母的时候顺带着探了探脉。”
闻言,水千巧一脸讶异,接着一脸真心的夸赞道,“你可真厉害。”
对于自己人,水千巧向来都好说话。
被长辈夸了,云七月有点脸红。
不过到底是云七月,很快就淡定下来。
接着,水千巧才想到一件事。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住在这,一切饮食都是祝青帮我准备的……”
祝青一听,淡然的神色里有一丝波动,眼底有几分急切,二话不说,立刻跪下,“夫人,不是奴婢,奴婢没有害夫人。”
水千巧一听,叹气,“祝青,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见祝青不动,水千巧作势要去搀扶。
祝青见状,哪里敢让水千巧搀扶,于是立刻起身。
见祝青起身了,水千巧脸上多了一抹笑意,“你一直跟着我,伺候着我,我又怎么不信你呢?”
祝青闻言,连忙道:“这都是奴婢应该的。”
水千巧微笑,然后看向众人,“庄子里提供的食物,除了君梦然带来的,旁的我都没吃过。”
自小,君梦然就喜欢粘着水千巧,跟在她身后甜甜的喊着娘。
便是心是石头做的,也总是能有几分的动容的。
因而,每次君梦然说为她下厨做了新的吃食的时候,水千巧也总是会尝上一尝。
那个时候,君梦然还小,手上还总是会受伤,水千巧会劝说,让她不要再做了。
当时,君梦然说,“只要看着娘吃我做的东西,我就很开心,所以娘,我喜欢给娘做吃的。”
这样的君梦然,水千巧自然是喜欢的。
若非君梦然动绝儿心中的人,她也不会对她冷淡。
此时此刻,她还想起一件事。
前些日子,自己因为身体不适,没有胃口,君梦然却不停地劝说她再吃一口。
呵,想来,她是知道的吧?
如今想来,倒是这么多年来,都是她眼拙了。
思及此,水千巧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感伤。
屋内其余人听到是君梦然所为,一个个的都变了神色。
原以为君梦然是对水千巧有感情的,如今看来,也不尽然。
旁人或许没看到,但是夜阑绝却是看到了姨母眼里那一闪而逝的伤感。
夜阑绝知道,姨母表面看起来寡淡,但其实是一个最重感情的人。
若非如此,也不会在十多年前从那里过来找到自己,更加不会为了自己成了‘庄主夫人’。
夜阑绝没继续讨论君梦然,而是看向云七月,“我姨母,可能治?”
虽是问句,但是其实夜阑绝对于云七月的医术是十分信任的。
带云七月来,一是姨母想见,二是云七月的医术。
云七月闻言,还没回答,水千巧便安抚,“不要有负担,便是不能治也没关系的,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
说罢,水千巧还笑了笑,“再说了,我这大把年纪了,治不治也不打紧的。”
云七月:“……”
虽然知道姨母这样说是为了安抚自己,为了不给她压力。
可,姨母说的‘这么大把年纪’是认真地么?
虽说夜阑绝的姨母看起来有些憔悴病弱,可皮肤状态什么的都很好,瞧着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
而且,她敢肯定,只要姨母的病好了,肯定会更显得年轻。
就这样,还说‘大把年纪’?不理解。
心中吐槽归吐槽,但是话还是要说的。
“姨母的病可以治,只不过需要连续施针十四天。”
只是,一说起这个时间,云七月就有些为难了。
自己隔着夜阑绝出来爷爷都不知道,这都好几天了,要是再待十四天,她觉得可能将军府要乱套。
水千巧一听自己能好,并且只需要十四天就行了,一时间有些怔愣。
就是夜阑绝和尹仲两人,也忍不住错愕的看着云七月。
良久,水千巧笑了,看向夜阑绝,“姨母还以为你这辈子就孤家寡人了,没想到你这一下子就捡到宝了。”
夜阑绝看了眼云七月,而后点头,“的确。”
云七月:“……”
惊喜来得太快有木有?
皇叔说她是宝,这妥妥的是好兆头啊。
之后,无论是夜阑绝还是水千巧,也没有着急让云七月当场就医治,夜阑绝只说了句‘我会安排好的’,便转身,带着云七月离开。
等到门口的时候,夜阑绝才侧头对着晨风道,“多安排点人看着姨母。”
说罢,就带着云七月离开了。
只是云七月总觉得夜阑绝最后那一句安排有些耐人寻味,只是走在路上,云七月又不好问,就一直憋着,一副要问不问的模样。
只是,没等走出后山,夜阑绝便停下了脚步。
云七月完全没想到夜阑绝会突然停下来,一时间没刹住脚,直接撞进了夜阑绝的怀里。
“怎么?这还没回去,就着急投怀送抱了?”
云七月闻言,满脸黑线。
正要开口,就听夜阑绝改口,“说吧,有什么想要问的?”
云七月一听,眼前一亮,随即快速的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了。
夜阑绝勾唇一笑,“怕有些人狗急跳墙……”
而另一边,山庄的书房里。
君梦然战战兢兢的进了君凛彻的书房,小心翼翼的开口,“爹……”
“啪——”的一声,响彻整个书房。
君梦然捂着火辣辣的脸,却什么都不敢多说,只惊恐的跪在地上。
“废物,我养你这么多年有什么用?”君凛彻愤怒。
君梦然捂着脸,低垂着头,眼底一片灰暗。
而君凛彻却并未因为君梦然的不反抗而罢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我这么多年的布局,全都被你给毁了,你知道不知道?”
君梦然惶恐,“爹,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
“闭嘴——”
君凛彻毫不留情的打断君梦然的话。
君梦然的身子颤了颤。
而后,君凛彻用手勾起君梦然的下巴。
君梦然只觉得下巴吃痛,眼泪在眼底打转,但是不敢流下来,只能被迫对上君凛彻的眼睛,眼底深处满满的全是惊恐。
“然儿,为父这些年对你够好了吧?”
君梦然闻言,身子一抖,牙齿都忍不住打颤,却不得不开口应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