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梦然回头,一脸期待的看向水夫人。
“娘——”
君梦然以为水夫人会为自己讨回公道,然而,当对上水夫人那冷漠的视线的时候,君梦然要说出口的话便不自觉的咽了进去。
水夫人淡淡的开口,“大小姐往后就不要往我这边来了吧!”
语气十分冷漠。
从前还叫她“梦然”,今日直接称呼“大小姐”了,明显的要生疏许多。
君梦然一脸不可置信,有片刻的伤心之后,脸上只剩下满满的愤怒。
君梦然指着水夫人,然后又指向云七月,声音愤怒中带着几丝的颤抖,“我才是你养大的,为什么你不护着我,却护着一个外人?你真的有把我当成你的女儿吗?”
水夫人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君梦然的质问有半点的变化,只很无情的开口,“我从不曾把你当成女儿。”
如此残酷的话,让君梦然一个趔趄,眼底满是受伤。
毕竟是在自己身边带大的,要说水夫人对她完全没有半点的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她从来没想过这小姑娘竟也是这么心机的。
或者说不是没有想过,而是她不愿意去往这个方面想。
当看到君梦然一脸的伤心的时候,水夫人还是决定解释一番。
“当初我来,并没准备把你带在身边。”毕竟她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去当谁的后娘,而是,从来都是因为绝儿。
“只是你父亲将你带到我身边,让你跟着我学点东西,我原也见你可怜没有亲娘,这才让你隔几日来我这里一次,倒是从不曾应允过要当你娘。”
至于君梦然后来叫她“娘”这件事,她也曾纠正过,只是没纠正过来,后来她就懒得纠正了。
而君梦然听到水夫人的话后,猛然想起来了。
当初,她被送到水夫人身边的时候,其实年龄并不小了,是有记忆的。
所以,她还记得当初她一直提醒自己叫她水姨。
她确实也听了进去,可爹爹却一直让她叫娘。
爹告诉她,如果叫她娘的话,那么以后的自己就有娘了。
因为一直都想有自己的娘,所以她就听了爹的话,不管水夫人怎么纠正自己,她都没有改口。
而叫娘叫习惯了,她就一直将她当成自己的娘了,如今一想,水夫人其实从来都没有答应过自己。
这个真相,让君梦然有些难以接受,她是真的,一直将她当成自己的娘的啊。
“就算你没有承认过,可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竟是比不上一个外人么?”君梦然指着云七月质问。
水夫人闻言,瞥了一眼君梦然。
最后视线落在云七月身上,一脸的肯定,“月儿是绝儿的媳妇,不是外人。”
君梦然只觉得心脏被重击,再也喘不过气来。
所以,她是外人,是吗?
君梦然憎恨的看了一眼云七月,而后,什么都没再说,转身就跑了。
君凛彻闹了个没脸,看着水夫人的眼神里似带着许多不明情绪,不过转瞬即逝。
而后,朝着夜阑绝抱拳,“今日多有得罪,改日再来赔罪。”
说着,君凛彻沉着脸,带着人走了。
亭子中只剩夜阑绝一行人。
对于方才发生的事情,水夫人似全然不放在心上,再不似方才的清冷模样,朝着云七月露出一抹笑意,“月儿方才吓坏了吧?”
云七月:“……”她像吓坏了的模样?
她不过是……好奇坏了。
见云七月没有说话,水夫人不禁叹息,倒也没有方才那般的淡漠,脸上不禁多了几分的愁,“那孩子自小心思重,究竟还是没能将她掰正过来。”
祝青闻言,连忙道,“夫人心善,是君小姐辜负了夫人的苦心,不怪夫人的。”
水夫人没再说什么,只是笑笑。
接着,一行人送水夫人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这期间,尹大夫并未离开,这几乎让云七月能够肯定了,这尹大夫就是夜阑绝的人。
在夜阑绝的示意下,云七月终是说出了憋了许久的水夫人的身体状况:“姨母是中了毒才导致的身子不好,连带着影响了神经,导致的腿脚不变。”
云七月这话一出,一旁的尹大夫‘咦’了一声。
接着,就见尹大夫半跪在水夫人跟前,拿出了丝帕搭在了水夫人的脉搏上。
诊脉良久,却是蹙眉。
尹仲看向云七月,“不知中毒的结论从何而来?”
尹仲把脉,并未得出任何的结论。
或者说,这不是他第一次给水千巧把脉了,但是每次把脉,都没看出什么旁的来。
只瞧得出体虚,需要好生的休养。
但是,实际上,对于她每况愈下的身体状况,以及渐渐不便的腿脚,尹仲是心存疑虑的。
毕竟,太正常,就意味着太不正常。
如今,听云七月说出中毒的定论,他却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他就疑惑了。
倒也不是怀疑云七月的医术,毕竟云七月的能耐,他也早有所闻。
甚至……尹仲下意识的朝着轮椅上的夜阑绝看了一眼,而后移开了视线。
云七月闻言,对尹仲也有了几分兴趣
“尹大夫方才是否看出了君梦然的异样?”云七月问。
尹仲闻言,也没隐瞒,“君小姐的脉象确实像是怀孕了,但是与平常的怀孕,又似有一些不同之处。”
云七月点头。
更加的肯定了尹仲医术不俗。
要知道,她的那个假孕药是能够改变脉搏,让人有怀孕的假象的。
而其中误差,那可以说是微乎其微,没有点能耐,是看不出来的。
接着,云七月便给尹仲解答了水夫人的情况。
“姨母所中的毒,要是没猜错,应该是少量多次,多年的积累,属于特慢性毒,通过把脉很难察觉的出来,就跟我给君梦然下的假孕药一样,极难察觉的出来。”
事实上,不是极难,而是根本察觉不出来。
自己要是没有鬼手,可能只通过把脉也查不出来。
因为,水夫人的毒,并不作用于脉象,所以把不出来。
而水夫人闻言,有些好奇,“那月儿何时给我把的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