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明月楼的尸体已经被处理干净了,而云七月一夜好眠。
吃早膳的时候,云七月对着青烟淡淡开口,“待会你跟我去要账。”
似雪一听,顿时瞪大她满含期待的眼睛看向云七月,“小姐,带上奴婢好不好?”
她也好想围观小姐狂拽狠的模样,只可惜昨夜她帮着小姐布置完现场后,就被小姐给轰走了,没有看到那些杀手被解决的名场面。
虽说事后她问了青烟,可青烟惜字如金,听她讲可一点都不爽。
直觉告诉她,跟着小姐去要账,一定会非常有趣。
看着似雪眼里的期待,云七月也没有拒绝。
左右不管对方势力有多么强大,她都有办法全身而退并且要回银子就是了。
吃完早饭,云七月就带着两个丫鬟出门了。
一出将军府府门,便见门口早已围观了许多人。
云七月知道,这些人都是来看她还活着没有的,想必这些人里,大部分是下了赌注的。
云七月没有戴帷帽,大大方方地在这些人的注视下走过去,每走一步,云七月好似就听到了有人心碎的声音。
“为什么她还活着,我可是压下了全部的家当啊。”
“我偷了家里的钱压她三天内死,她还活着,我怎么跟我爹娘交代啊?”
“玛德,我想靠这次的赌局翻本,这下子赔得裤裆都不剩了。”
“……”
听着这些人哀嚎惨叫,云七月内心没有半点的波澜。
这些都是盼她死的人,她要在这个时候同情他们才有鬼。
输了能怪谁?
只能怪他们自己太贪婪,用她的人命去做赌注,想着赚一笔。
走出那些人的视野后,云七月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戴上了帷帽,在青烟的带领下,径直朝着京中最大的赌坊——如意赌坊走去。
此时,如意赌坊已经收到了的云七月还活着的消息,赌坊的管事此刻早已经焦头烂额。
虽说压云七月会安然无事的只有两人,可奈何数目大,赔率大,一共要赔一百一十万两,这要真赔了这些银子出去,如意赌坊不仅会脱层皮,就是他们幕后的东家也会让他们脱层皮。
“管事,这事情可要怎么办?咱们真给人兑银子么?”副管事小心地问。
无论是十万两还是百万两,那都不是一笔小数目,这要真兑换出去了,如意赌坊还有活路么?
管事一脸的阴沉,“兑什么兑?还没有谁能从咱们如意赌坊赚得了钱的。去,交代下去,无论是谁来兑换银子,都……”
管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眸中迸射出凶光。
能成为京城最大的赌坊,如意赌坊必然有它的手段。
副管事显然也做惯了这方面的事,闻言松了口气,立刻下去吩咐了。
就在这时,云七月主仆三人进了赌坊的大门。
副管事看到进来的是三个女人,立刻不客气地轰赶,“走走走,今日赌坊不开门。”
云七月摘下围帽,朝着副管事勾唇一笑。
副管事在看到云七月那张脸时大惊,“你……你是……”
云七月没理会副管事,朝着一旁的青烟瞥了一眼,青烟会意,立刻拿出单据,举起,“我们前来兑这次赌局的银子的。”
副管事一听,心中顿时有了一种不妙的想法,上前便接过青烟手中的单据。
是如意赌坊出具的,那个押注一万两的那个。
副管事眸色一紧,伸手就准备将那单据给撕了,青烟早有所料,在副管事动手之前收回了单据。
云七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副管事,“难不成你这偌大的赌坊还想赖账不成?要真这般,传出去了可没人敢上门赌了。”
副管事眸中划过一抹狠色,下一刻却是露出一抹谄笑,“怎么会?我们赌坊最有信誉了,还请云三小姐先到里头坐,我且先去请我们管事出来与小姐洽谈。”
云七月也不惧,很干脆地进入了赌坊,找了个凳子坐下,便摆摆手,“行了,你去吧。”
副管事笑着转身,刚转身就收起笑意,眼里划过一抹狠戾,心想着既然进来了,就别想再出去了。
却在这时,副管事身后传来云七月淡淡的提醒声,“对了,你们想要杀我之前,一定别忘了我现在是什么身份,不然到时候可得惹祸上身了。”
为了威慑对方省点麻烦,她不介意狐假虎威一次。
副管事闻言一顿,转身看向云七月时也没再装,而是直接眼露不屑。
什么身份?
摄政王的未婚妻么?
就她?摄政王看得上?
便是她死的化成灰了,摄政王也未必会想起她这个人来吧。
毕竟正常人,谁又会看得上一个丑女?更何况那人是摄政王。
云七月像是看出来管事心中所想,再次提醒,“你以为,就凭我能对抗得了几个杀手?”
副管事一听,当即面色大变。
赌坊昨夜派了杀手这事情,他是知道的。
难不成,刺杀之所以失败,是因为摄政王暗中相护?
想到这儿,副管事便不敢再耽搁,匆匆上楼去找管事了。
管事听了副管事的禀报之后,脸色也阴沉的可怕。
在屋中来回踱步几个回合后,管事终于还是下了楼。
下楼时,看到云七月,管事也不装,用那阴沉的眸子锁定云七月,“你可知我们东家是谁?”
云七月不答反问,“怎么,难不成你们如意赌坊的东家是谁跟你们赖不赖账有什么必然的关系不成?”
云七月直白的话,叫管事面色一僵,脸上表情险些有些挂不住。
“实话告诉你,我们的东家可是明安世子。”
明安世子,本名余明安,乃当今皇后的亲侄子,是京城第一纨绔,可以说是无恶不作,能在京城地界横着走,便是丞相府都不敢随便得罪明安世子。
管事以为,自己说出东家的身份,云七月会有所忌惮,这样他就能看在那圣旨的份上赔她两万的银子,算是大事化小了。
岂料,云七月从来不是一个按照常理出牌的,只见她毫不在意地抬头,凉凉地与他对视,问,“所以呢?他是大的过摄政王,还是说他是世子就可以赖账?”
管事:“……”
这话叫他怎么回答?
世子自然大不过摄政王。
可是世子在京城横行这么多年摄政王都没有要管的意思,这次应该也不会为了一个云七月多管闲事吧?
至于世子赖账,就算要赖账,也是能明着说出来的?
正当管事语噎之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便是本世子赖账,你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