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长公主一脸威严地坐在椅上,而底下站着的男男女女们全都噤若寒蝉,谁都不敢说话。
就在这时,内室走出一个太医。
太医走出来时,在场众人明显屏住呼吸,气氛一时间十分的紧张。
“如何?”长公主轩辕娆问,声音不怒自威。
太医惊恐跪地,回禀道:“长,长公主……宁安郡主她……下官实在无能为力……”
“砰!”
轩辕娆一掌拍在茶几上,发出一阵巨响,骇得在场众人都变了脸色,胆子小的甚至都吓得惊叫出声了。
只是,长公主跟前失态,让那些忍不住惊叫出声的姑娘脸色更是惨白,吓得直接给跪了。
轩辕娆只冷眼扫了那几人一眼,最后目光又落在了太医身上,“说,是怎么回事?”
“宁安郡主身子本就虚弱,又……又中了迷星散,身子承受不住这才……”
迷星散,并不是什么难解的毒,甚至不是致命的毒。
一般人误食顶多就是昏迷,然后在没有解毒的情况下最多也就浑浑噩噩的病上十天半个月就会好。
伤身子是伤,但也能调养回来。
可,坏就坏在贺优蓝的身子太差,那点的药效对她而言都是虎狼之药,这才叫她承受不住,到如今药石罔效的地步。
“查!”轩辕娆咬牙,眸中划过一抹厉色,“本公主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何人胆敢在本公主生辰宴上使这些不入流的手段。”
轩辕娆这话一落,便有公主府的侍卫领命而去。
屋内此时更是噤若寒蝉,人人自危。
长公主生辰宴发生这种事,谁都害怕被牵连。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扑通”一声,有人膝盖落地的声音响起,在这寂静的屋子里,显得尤为清晰,以至于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发声处。
当看到跪地的人是云雅柔时,有人不惊讶不解,有人凝眉沉思。
轩辕娆也看向云雅柔,蹙眉。
云雅柔这时候正好抬头对上轩辕娆的视线,而后惊恐地低头。
如此模样,一看就让人忍不住去怀疑。
“你,过来!”轩辕娆冷冷出声。
云雅柔顿时有些慌乱的起身,往前跪行了几步,到了轩辕娆正前方。
“云雅柔,你可是知晓什么?”轩辕娆直接发问,声音中透着几丝威严和压迫,这是真正的皇家人身上与生俱来的气势。
云雅柔感觉到了其中的压迫,手忍不住紧握成拳,后背有汗渗出,不过很快云雅柔便让自己恢复了冷静,道,“请长公主殿下明察,今日这事绝对与臣女的妹妹无关。”
云雅柔这话一出,轩辕娆忍不住蹙眉,而其余人则像是被打通任督二脉一般,顿时有了灵感。
“长公主殿下,臣女觉得,这次的事情就是云七月所为。”很快便有一小姐站了出来。
这人正是云雅柔的一个小跟班,平日里最是以云雅柔马首是瞻,也是之前进来公主府时,最为云雅柔鸣不平的一个,名为马玉蕾,父亲是四品官员。
“玉蕾……”
云雅柔一脸慌张,想要阻止。
马玉蕾见状,却是一脸凛然的道,“雅柔,你这么为她着想,当她是妹妹,她可有当你是姐姐?当着众人面她都那般给你没脸,在无人的地方她还不知道怎么对你,反正你生我气也好,这事你能包庇她,我不能!”
轩辕娆从这话中听出了几分端倪,于是便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马玉蕾一听,立刻道:“长公主殿下,那贺优蓝一开始就没跟我们在一起,我们谁都没有跟她单独相处的时间,除了云家三小姐云七月,只有她有这个嫌疑。”
马玉蕾说着,指了几个小姐道,“长公主大可问问她们。”
这些人都是陪着云雅柔去亭子里找云七月的人,其中就包括了秦欢在内。
轩辕娆于是看向秦欢,“你来说。”
秦欢就将事情说了一遍,说的是实情,并没有添油加醋。
“谁是云七月?”轩辕娆扫向众人。
然而,没人站出来。
秦欢便道:“二婶,云七月她……离开亭子后便没再出现了。”
这个事实,就像云七月畏罪潜逃一样,云七月的嫌疑就这么的被增加了。
然而这时,云雅柔求道,“长公主,我妹妹她一定是无心的,还请长公主殿下能够饶她一命。”
如此这般的云雅柔,自是获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二姐姐这是有切实的证据证明事情是我所为了,所以才这么着急地在这里替我认罪?”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
接着,大家以为畏罪潜逃的云七月出现在了门口。
许是来得过于匆忙,云七月的气息还微微有些不稳。
轩辕娆看到云七月逆光进来时,仿佛透着时光看到了一人,一时间,轩辕娆眼底便多了几丝复杂,不过很快就被冷意所取代。
不同于旁人面对轩辕娆时的紧张,云七月上前,落落大方地朝着轩辕娆行礼,“臣女见过长公主殿下。”
轩辕娆看着云七月,久久没有作声。
云七月却顾不得这么多,便直接请求道,“还请长公主殿下将案情延后审理,先容许臣女去救治宁安郡主。”
贺优蓝是她来到这个世上,除了青烟她们外第一个对她善意的人,也是她准备医治的人,却在她完成第二个任务时被告知她生命垂危,她甚至都来不及了解那个自己用回春丹救回来的人的身份,也来不及从施针的疲累中歇口气就匆匆赶来了,为的就是不错过救治贺优蓝的最后时间。
只要贺优蓝还有一口气在,那就不算太晚。
所以,当务之急是救人,而不是旁的。
然而云七月这话一出,都不等轩辕娆说话,便有人持反对意见,“我看你这是做贼心虚想要拖延时间吧。”
说这话的是汤思贤,语气中明显的透着几分的不怀好意。
自然,汤思贤这话落后,有不少人附和。
面对质疑声,云七月面色始终不变地看着轩辕娆,“长公主殿下,请容许臣女先为宁安郡主诊治。”
云七月语气和眼神一样的坚定,脸上没有半点的慌乱。
轩辕娆看着这样的云七月,冷眼移开了视线。
云七月心一凉,以为轩辕娆要拒绝的时候,轩辕娆却问,“你凭什么让本宫信你能救人?”
云七月闻言心一凝。
她初来乍到,虽会医术,却不曾展露出来,要如何让长公主信她?
总不能说她是有仙人指点吧?
显然,这样说,长公主不会信。
别说是长公主,在场估计没几个人会相信的。
就在云七月在苦想理由的时候,一个嬷嬷却匆匆走了进来。
这个嬷嬷在场除了云七月之外,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谁。
长公主身边的楚嬷嬷,最得长公主信任的人。
众人只见,嬷嬷在长公主耳边说了什么后,长公主的眼中有光芒闪过,明显表情有些激动。
不过很快便被她压了下去,看向云七月时,有探寻,也有淡漠,更多的深不见底的复杂,“你且先进去救人,旁地待会再议。”
一听到轩辕娆的应允,云七月来不及想原因,连忙谢恩,然后匆匆就跑到了内室,也不管旁人是个怎样的想法。
轩辕娆看了一眼太医,太医会意,也跟了进去。
云七月知道有人跟了进来,却没有浪费时间,在手碰触到了的贺优蓝,了解了贺优蓝的情况后,迅速地拿出银针,祭出针阵,动作行云流水,看得太医一愣一愣的。
那针阵……
原本对云七月抱着不以为然态度的太医,瞬间就变得肃然起敬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云七月的脸色越来越白,额间甚至冒出细密汗珠。
太医有心要帮忙,但却无从下手。
而这时,云七月忽然拿出一根针,动作狠厉的一划,直接将贺优蓝的左手五指都划破了,鲜血直流。
随着血流出,贺优蓝的呼吸也明显地平稳起来。
见此,云七月才终于拔了所有的银针,对着太医道,“后面就劳烦你了。”
她还得出去为自己洗白。
“哦……好……”太医下意识地回答,就好像这个时候他合该听从云七月的指挥一般。
云七月来到外室时,正好有一个年轻男子扶着一个中年妇人匆匆赶来。
从眉眼中也能辨认出来,此两人,是贺优蓝的家人。
“长公主,臣妇的女儿怎么了,她……”贺夫人说话时,整个人都是有些虚脱的,必须得旁边的贺明轩扶着才能站稳。
闻言,轩辕娆看向刚刚出来的云七月。
云七月从容地走到众人跟前,道,“宁安郡主已然无碍。”
“这不可能!”
不等旁人说话,便传来一道不可置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