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献宝

宁元以最快的速度沐浴更衣,随后就传了车驾进宫了,就光是这一段时间,景元帝就又着人来宣宁元进宫了。

缘何如何急着见她,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宁元的心里绝对是一清二楚的,她命顾朝还送去的那几张图纸上,就是火铳的制作图纸,只不过是最初版,且没那么详细罢了。

为了不招摇,宁元甚至还找来了大箱子,将连珠枪放进去,又着人一起抬着进宫了,这样即便是别人看见了,也只以为宁元是给景元帝献宝罢了。

宁元到太和殿门口的时候,康六正站在殿门外似乎是准备往下走,一看见宁元的身影,立刻笑开花了一张老脸。

“诶呦,长公主殿下,您可算是来了,陛下这头还催着奴才再去公主府请您呢。”

宁元光是估摸着时辰,也能估摸出景元帝应该是刚下朝连早膳都没有用,就立刻着康六再去公主府宣她。

足可见这火筒在外流传的事,还真是让景元帝忧思如焚。

“殿下,您是不知道啊,陛下都好几天没睡好觉了,嘴上长了好几个大燎泡啊,奴才们这两天伺候都是提心吊胆的······”

康六说着,一甩拂尘,吩咐着人将大箱子看管好后,就主动为宁元推开了殿门。

“长公主殿下请,陛下现在正在书房里,奴才在外侍候。”

康六是老人精了,知道什么场合能在场,什么场合不能在场,送宁元进了书房后,就主动关上门退了出去。

“儿臣参见······”

宁元的礼还没行完,就见景元帝忽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边摆手一边道:“行了行了别装了,平时也没见你好好行礼,这个时候知道讲规矩了。”

“······”

景元帝绕过书桌,大步朝着宁元走来,他的手里还捏着宁元前时着人送来的图纸,神情严肃的询问:

“你这些图纸可行吗?能造的出来吗?能不能用?这么多天你可急死朕了,关键的时刻你人还丢了,你是要气死朕吗?”

宁元接过图纸,抬抬脚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小桌子前,随后手腕微动,就将那些图纸都撕了个粉碎。

“你!”

景元帝急了,他抬手想阻止,却又慢了一步,只能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宁元,若不是顾着帝王的威仪,恐怕都要急的拍大腿了。

“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混账···你!”

这些图纸都是宁元的理论初稿,拿给景元帝只是告诉他一声自己能做罢了。

“哎呀父皇,你急什么啊,这些只是儿臣的初稿而已,不能用的。”

景元帝听后,神情稍稍凝滞,良久,长长叹出了一口气坐回了自己的龙椅上。

“小元子,你可知西南流匪的事?”

宁元点头,面上并无惊异之色。

“西南临近南楚,此次生事,保不齐是南楚又动了歪心思,南楚兵力薄弱,或不足为虑,但朕担忧的是他们与西秦,或是北梁互为犄角,一旦他们掌握的火器够多,怕是······”

景元帝的忧虑,也正是宁元的忧虑,不然她也不会两天两夜不眠不休,就为了造一个火铳出来。

宁元摆摆手,示意景元帝不必忧心。“父皇别担心,他们那个火筒,儿臣五岁的时候闭着眼睛都能做了。”

景元帝面上重燃惊喜之色。

“你能做?”

宁元神神秘秘的笑了。“不仅能做,而且已经做出来了,不然你以为儿臣失踪的这两天是在干什么,睡懒觉吗?”

景元帝刚坐下没多久,噌的一下就又站起来了,他兴奋的来回踱步,就差以为宁元把东西给藏在身上了。

“在哪?快!快给朕看看!”

宁元也不想吊他的胃口,起身推开门便带着景元帝朝外头走去。

太和殿外,几个小太监和顾朝还都围在一个大木箱子前,见景元帝出来,便纷纷跪下行礼。

景元帝自然也看到了那大箱子,他有些好奇的上下打量了几眼,扭头去问宁元:“这里面,就是火筒?”

宁元摇头,颇有几分故弄玄虚的意思,急的景元帝差点就想拿拂尘抽她了。

“你,你再给朕磨蹭一下试试看呢!”

宁元看他真要去抢拂尘,顿时就急了,不是,不是父皇怎么这么玩不起呢!

“不是!不是!”宁元急的退后几步,整个人直接藏到了顾朝还的后面。

“儿臣的意思是,儿臣这个叫火枪,比他们的高级多了!连珠枪!威力至少提升十倍,不,二十倍!”

景元帝抬手,止住了宁元的话。“你先别说了,跟朕去演武场。”

太和殿的宫人的确都是安全的,但架不住外头人多眼杂。

景元帝扭头朝着康六吩咐道:“把演武场给朕清空,一个外人也不许放出来。”

康六得了令,立刻转身,马不停蹄的就去办了。

景元帝也不拖,甚至连轿辇都没传,着人抬着箱子一刻也不多等的就朝着演武场去。

康六的动作很快,几人到的时候,演武场的闲杂人等就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剩下来不及走的,也全部都被赶去了外围。

箱子被“咚”的一声放在了地上,宁元也不卖关子,当着景元帝的面就将那木箱打开,露出了连珠枪的真貌。

宁元做的时候,特意想去避开了初代火铳的长杆子,采用类燧发枪的外观,景元帝看不太懂,便直接伸手拿起来打量。

“小元子,这是怎么用的?”

宁元也怕他乱摸乱弄再伤了自己,便主动接过为其讲解了起来。

“父皇,此物名为连珠枪,和火炮火筒都不一样,寻常火器要引线,一次只能开一枪,但是儿臣弄得这个不同,他不需要在使用之前点燃引线,并且可以连发。”

景元帝能坐稳江山,他的理解能力自然也不会弱到哪里去,早在西南流匪的事传回京城后,州府便连同遗失的火器一同送进了京。

景元帝亲自看人示范了,知道火器的威力有多大,只是再想细究的时候,那火器便炸了,持器的士兵虽保住了一条命,但是两条胳膊也因此没保住。

景元帝见识过威力后,心里就像扎进去了一根刺,吃不好也睡不好,整天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件事。

就连宁元送来那张图纸,也只会说把刺扎的更深一些罢了,惹得景元帝更加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