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吧。”
苏谨刚刚下了决定,房周却提出意见:
“剿匪?”
“我看有点悬,这里不比凤阳,你哪来那么多兵?”
“福建多山,水系发达,匪患无数,
先不说打不打得过,就算能胜,恐怕也无法一举剿灭。”
“到时候这些山贼、水匪躲了起来,就会是更大的隐患!”
听到他的话,苏谨却不着急:“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劝你别冲动”,房周仍不看好:
“孙威手下不过三百来人,剿匪得剿到什么时候去?”
“土匪不是傻子,不会傻乎乎在山上等着你去清剿,到时候一家被剿,其他人早跑了。”
“所以我准备让他和莫远兵分两路,在泉州府同时动手。”
听到苏谨的决定,房周认为他一定是疯了。
但是,说做就做是苏谨的一贯风格。
翌日,孙威带着三百趟子手。
不,现在他们早已经不再做镖师的活,而彻底成了苏谨的私军——慎海卫。
而孙威,也成了慎海卫第一任千户,虽然手下只有三百多兵。
莫远也正式被老朱留在了苏谨身边,带着一百多锦衣卫进了慎海卫。
他继续任百户,旨在监视慎海卫的一举一动。
只可惜,莫远现在似乎已经快成苏谨的小迷弟了:
“大人放心,下官此去必不辱使命,一举清缴泉州所有贼人!”
苏谨笑笑,忽然有些恶趣味,低声在他耳边轻声道:
“老莫,我想吃鱼了。”
莫远挠挠头,不懂苏谨啥意思:“大人要吃鱼?那我现在去给你买点?”
苏谨哈哈一笑,拍了拍莫远的肩膀:
“此去一切顺利,回来我请你们吃全鱼宴。”
“多谢大人!”
慎海卫此次出征,孙威带一队,莫远带一队。
孙威朔蓝溪而上,经安溪后清剿佛耳山、太仙山一带;
莫远朔靠北的桃林溪而上,出虎豹关后清剿太湖山、戴云山一带。
两队装备精良,人均火器配置,手榴弹更是一人随身十枚。
甚至,连老朱不允许苏谨用的那个玩意,也一并带上了。
队伍出发后,苏根生有些忧虑:“二叔,陛下不是说了,非生命危急,不让你轻易动用炸药包吗?”
“对啊”,苏谨嘿嘿一笑:“但你要知道,钱就是你二叔我的命根子。”
“这些山匪拦在路上,就是断了你二叔我的财路,
断人财路如杀你二叔,所以这当然也算性命之忧啊!”
“二叔你说的好有道理,我想静静。”
“静静还在凤阳潇湘阁呢,这里只有怡红院,你凑合着用用吧。”
苏根生:。。。
全部清剿福建山匪,那不是一时一刻能做完的事情。
所以这次苏谨的目标,对准了拦在主要通道上的山匪。
一为清剿,二为震慑。
房周说的不错,山贼不会傻乎乎的在原地等他去剿。
但是同样,苏谨相信他们也不敢在泉州继续逗留。
若是跑到了其他州的防区...
“嘿嘿...”
苏谨一坏笑,苏根生就知道他准又憋着什么坏呢。
但他不敢问,他也不敢说。
泉州知府苏谨派兵清剿山匪的事,很快就传了出去。
百姓和商户一时间议论纷纷,但大多都不看好。
“听说苏大人派兵剿匪去了?”
“嗨,还不就是做做样子?上任知府也没少派官军清剿过,还不是越剿越多?”
“就是,这都多少年了,咱们泉州的贼人哪天少过?更别说延平、建宁那边了。”
“就是,我妹子就嫁到延平去了,听说他们那上个月还有个地主被绑票了呢。”
“啊,延平这么乱啊?”
“咱这也好不到哪去啊,咱这小倭子少了?”
“也不知永宁卫是干什么吃的,城倒是建了不少,可这小倭子怎么越剿越多?”
“噤声!这话让人听了去,周家父子不得收拾你!”
百姓们再不看好,也就是凑个热闹。
可苏谨剿匪的动作落在商户眼里,就多了其他的含义。
尤其是泉州商会。
王家父子已经被押送京城,听候老朱处理。
现在的泉州商会群龙无首,一时间也没有选出个拿主意的人。
不是他们不愿意再选出一个会长,而是那几个大户都被王家牵连了。
毕竟,在泉州的大户,哪一个能和赈灾粮案没有关系?
现在剩下的,不过是些中小商户,泉州商会早已名存实亡,剩下的谁也不服谁。
“听说了吗?苏谨又派兵剿匪去了。”
“哼,他一个知府不想着怎么带动地方发展,每天尽干些武夫的事,像什么样子!”
“唉,我前些日子倒是去了府衙一趟,想要探探这位苏大人的口风,可惜人家压根不愿见我。”
“他哪有心思见你?”
一人冷笑道:“看看最近这一个月,他和那个江西仔又是搞林场,又是开工坊的,哪还在意咱们这些泉州商人?”
“话不能这样说,这苏谨剿匪的目的,还是为了打通咱们福建的商道,
若他真能成功,对咱们这些商户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就他?”
有人不屑道:
“别说整个福建,光咱们泉州府有多少土匪流寇?
他苏谨什么时候剿的完?一年?两年?还是十年?
等他剿完了,怕我孙子都生娃娃了!
我瞧这苏谨不过就是为了给自己弄点政绩,往脸上贴贴金罢了。
你们瞧着吧,不出一月他们就得灰头土脸的回来,然后宣称自己剿了多少多少匪,可又有什么用?”
商人里面也有居心叵测之徒。
这人常年做着运输生意,需要经常往外走。
为了保证路上安全,自然或多或少的与山贼有勾连。
他不觉得苏谨剿匪能成功,相反他认为苏谨一旦剿匪,必然会激怒山上的那些人。
他心里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