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谨眼睛眯了起来,原来周德兴在这等着他呢。
“老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话一说开,周德兴索性也不再装:
“老弟,你我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每年从我眼皮子底下过去的海船不知凡几,
自古言‘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老哥我自然不愿断了别人的生路,
可这事我也是担着风险的,总不好让你平白就这么过去,你说是吧?”
“哈哈哈哈哈”,苏谨大笑:“这话说得痛快,不知老哥准备要多少?”
“老弟痛快”,周德兴嘿嘿一笑:
“若是别人,我至少要抽两成,但老弟你不一样,我不止不抽你的,还要给你钱!”
苏谨心中冷笑,默默看着周德兴不说话。
他岂不知免费的才是最贵的道理?
周德兴有他的考虑。
若是一般人,他剥一层皮就放过去了。
可苏谨是什么人?
在周德兴眼里,那就是一只肥哟哟,闪着金光的财神猪啊!
仅仅从苏谨这要那么一点好处,周德兴岂能甘愿?
“老弟啊,老哥要的也不多,那一万两银子你拿到之后,也不必还我,就当我入股的份子如何?”
苏谨冷笑,果然在这等着我呢。
“哦,那不知老哥准备占股几何?”
一直与苏谨文绉绉的说话,武人出身的周德兴早就烦了。
当下也不再掩饰,闪烁着贪婪的眼神说道:“实话说吧,爷们要的不多,每次出货占你四成!”
“四成?”
苏谨哈哈大笑,几乎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四成是什么概念?
别说是一般的走私船队了,苏谨的船队但凡出海,那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周德兴一万两就想换那么多银子,真是敢想啊。
“你笑什么!”
不得不说,他有些小瞧了苏谨。
他哪怕已经大大提高了,对苏谨出货量和财货价值的估算,但仍旧小瞧了他。
苏谨若是说出来自己准备的出货量,恐怕能把周德兴直接吓傻了。
但苏谨没理会他,也没打算说。
就算说出来,这周家父子就能不拿了吗?
不,恐怕只会要的更狠!
“我在笑你啊”,苏谨眼见谈不拢,索性也不准备谈了:“老哥,我就怕你有胆子拿,没命花啊!”
“你说什么!”
周骥对苏谨那大大咧咧的样子早就不耐烦了。
“苏大人,你莫要忘了,这可是在永宁卫,不是在你的泉州!”
“那又怎样?”
苏谨斜睨着他:“你还敢把本官扣下不成?”
周德兴暗骂苏谨不识抬举,但他却不着急撕破脸。
小孩子嘛,总要被毒打一番,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呵呵,既然苏大人不愿意,那本侯也不能勉强不是?那不成强买强卖了?”
周德兴眼睛眯起:“苏大人,本侯还有公务要办,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回去吧。”
“告辞。”
苏谨起身刚刚走出营帐,就听到身后周德兴的声音飘了出来:
“既然苏大人不愿合作,那一万两银子,就麻烦苏大人差人给送回来吧。”
苏谨嘿嘿一笑:“什么一万两银子,我怎么不知道?”
“你!”
周骥怒视着苏谨:“苏大人年纪轻轻怎么这么健忘?刚刚你不是答应我们归还吗!”
“哦?有这事吗?”
苏谨挠挠耳朵:“不好意思,本官确实有些健忘,你提醒我一下?”
“哼!苏大人,被扣在王家的一万两银子,苏大人这么快就忘了?”
“你说这个?”
苏谨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王家可是被查封的!侯爷怎么会和王家有关系?难道侯爷也参与了贪墨赈灾粮?”
“我滴乖乖,那我得劝侯爷赶紧去找陛下自首,不然将来陛下一怒,啧啧。”
“你!”
“好了,不要再说了!”
周德兴阴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既然苏大人忘了,那就忘了吧。
不过本侯还要提醒一声苏大人,永宁卫职责守卫海疆,苏大人切记不要随意出海,不然到时候有了误会就不好了。”
“多谢侯爷提醒。”
一拍两散,看着苏谨离去的背影,周骥怒道:“此人如此不识抬举,该死!”
周德兴冷笑:“不着急,他的货物出不了海,迟早还得找咱们,到时候价钱还不是由咱们说了算?”
苏谨回到泉州,马三扔在一边不忿:
“老爷,这周家父子也太不要脸了,居然敢要四成!你就应该把陛下搬出来,看他们还敢不敢吭气!”
苏谨翻个白眼:“你他娘的到底有没有脑子?搬出陛下来?到时候老子就得先被陛下宰了!”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海路既然打不通,那就先打通陆路。”
苏谨沉吟:“反正特产一时半会还弄不出来,把凤阳的施工队喊过来,先把去江西和浙江的路修通了。”
“秋茶马上也到了可以移栽和种植的时候,给我去找大量的茶工。”
“老爷,怕是茶工没那么好找吧?”
“你个死脑筋”,苏谨踹了他一脚:“泉州现在没事做的流民有多少?我就不信里面没有会种茶、采茶的!”
“让会种的去教不会的,教会一个就给赏钱!我就不信到时候冬茶下不来!”
“好嘞,老爷,我这就去办。”
苏谨翻个白眼:“这事用你去办?你个猪脑子还不得给爷把事办砸了?
你就踏踏实实守着我就行了,这事让我乖侄子去办。”
上了战场,马三是一把好手,但是若论治理地方,梳理生意,苏根生才是不二人选。
马三有些委屈,嘀咕道:“那您还跟我说这些干啥?”
苏谨听到后,马上就是一记飞脚大踹:“我他娘的随便说说不行吗!”
懒得再搭理马三,苏谨继续梳理自己的思绪。
眼前海路不通,那就要先打通陆路,至少要让外面的货进来。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