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病房中的仪器发出平缓的声音,代表alpha的状态已经在有所好转。
美少女战士终于虚脱的倒下了。
“我已经守了他整整12小时,这下应该终于没事了。”
陆遥闭上眼睛蹭了蹭,“这惊天动地的兄弟情你是不是很感动?”
头顶传来冷漠的嗓音。
“挺感动的。”
那人面无表情睨着趴在自己腿间蹭的人问,“但你敢再动一下吗?”
陆遥:“……”
感动,就是不太敢动。
陆遥只能拖着自己的老腰直起身子。
“你这个人不要太敏感,我可是alpha,我还能让你有反应不成?”
雷霆队长没说话。
倘若这时他的队员在场,势必会争先恐后的回答。
“这话你可就说错了,我们队长对oga才是真的没兴趣。”
他甚至易感期都很少,就算有也被强悍的精神力压制,从来不会泄露半点。
但雷霆队长此刻竟然被他蹭的……
“莫名其妙!”
他冷冷站起身,将带给谢灼的果篮放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向来公私分明。
谢灼给了他一个果子,在他濒临之际,总要还给他一篮果子。
陆遥:“什么濒临之际,你这话我兄弟听到还不得气活过来啊!”
他低眸看向那果篮,随后拿出一个苹果啃了一口,蓦地看到篮子里有一张落条。
“早日康复,冠军——雷镭”
陆遥:“噗——”
“不是,难怪你死活不说你叫什么,原来你叫雷雷啊雷队,你名字还怪可爱的嘞~”
雷霆队长头也不回的消失在拐角。
这一下没把雷霆队长叫回来,反而把病房中的人给叫醒了。
“咳……”
陆遥听到动静连忙进去,就看到谢灼缓缓睁开双眼。
“呜呜呜,兄弟你终于醒——”陆遥差点激动的落泪。
就被谢灼打断施法,“指挥官呢?”
这小子有必要思绪都不清晰就先找指挥官吗?
跟小奶狗醒来找妈妈有什么区别?
这话陆遥只敢在心里说。
谢灼闻到空气中浓郁的山茶花气息,几乎将他整个包裹,他身上里里外外都渗透着指挥官的味道。
能不找他吗?
谢灼唇角很浅的勾了下,就听到陆遥支支吾吾的说,“指挥官回主星系了。”
“哎——你别起来啊,你胸前被戳那么大一个洞呢!”
“指挥官说他今晚就会回来的,他从来不会说话不算话,你冷静一点啊!!!”
谢灼身子蓦地僵住,陆遥终于松了口气。
下一秒却听到他问,“这是什么?”
陆遥脊背一僵,顺着他的目光,看到那已经流淌半袋的鲜血。
清幽馥郁的山茶花信息素便全部来自于那里。
谢灼苍白的桃花眸细微颤了下,眼底透出几分微红,又轻声问了一遍,“这是什么?”
……
“指挥官,您的alpha醒了。”
时霁是在回到第八星系的途中,被8301告知的讯息。
“这么快?”
看来他的血比……更有用。
“距离降落还有半个小时,您……您,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时霁问他,“为什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8301检测过他无数次,知道他身体的所有数据。
8301沉默两秒叹息,“让您知道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太心软善良,总想去保护更多的人。
可这世间无能为力的事那么多,8301不想他陷入这个困境当中。
他一直把时霁当做女……儿子来养。
先帝选中他,不止因为超高战斗基因,也是因为他的性格,能中和谢臣骨子里的暴戾血性。
只可惜,最终连先帝都难逃一劫。
“您最后对皇帝说了什么,他才会勃然大怒。”
连停在皇宫门前的战舰都感受到了波动。
那是帝王之怒。
又或者是暴君之怒。
时霁平静道,“冠军大典你就知道了。”
8301从古往今来得出的结论告知他,“您这次恐怕真的触怒到他了。”
“我并不怕触怒他。”
谢臣总以为是他放水结束pk,实际却是时霁顺势而为压根不想加班。
超高战斗基因天下独一无二,谢臣从来不可能赢得了他。
但时霁有些忌惮那血雾。
从谢臣即将召唤的一瞬间,他竟然浑身冰冷,感觉到了久违的恐惧。
“他目前并没有暴露的打算,但也没有回应我的条件。”
在冠军大典上针对这次的星际联赛向所有受害队员致歉。
8301道:“万物自有定律,届时您自会知道他的选择。”
是仁君,亦或者暴君。
“第五星系到了。”
绿色神经链在他头顶摸摸,“去看您心爱的小alpha吧。”
时霁面无表情的从战舰上下来,“没有心爱。”
他顺着天台直接去往病房,其实并没有很远的距离。
时霁本以为会看到十分热闹的场景,毕竟谢灼醒来以后那群小朋友会很激动,陪着他谈天说地欢呼冠军。
自己不在,他应该不会寂寞。
可是走廊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时霁看了眼时间,七点半。
他甚至提前半小时抵达第五星系,时霁没什么反应,握着在途中买的花踏进黑漆漆的病房。
露水玫瑰的香气刹那间传到病房中。
窗边传来少年喑哑不耐的嗓音,“我说了,我不会出去的,别再来烦我。”
时霁问,“去哪?”
飘窗上的人蓦地愣住,下意识就想下来。
“不许动。”
时霁眉色微颦的走到他面前,嗓音清冷带着训斥,“谁让你私自挪动到……”
他的腰被人搂住了。
略微发烫的额头抵在他腰间,窄薄的腰线被少年紧紧拥抱着。
时霁放下花,手指落在他凌乱的银发上,漫不经心揉了两下。
“很害怕吗?”
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怎么软萌了许多。
“嗯。”
谢灼嗓音有些闷沉,磨了沙砾般的说,“还有半袋,我给您输回去。”
时霁没听懂,直到谢灼握着他的手,捏着针尖想要扎他。
“……”
时霁颦眉看他的动作,“你如果要扎我,会更疼。”
谢灼显然刚清醒,又顿住了。
他将针头扎回手臂上,重新一言不发的抱住他。
时霁坐下来,银毛小狗趴在他脖颈处,埋进去一动不动。
“……”
平时只要贴过来就亲亲蹭蹭不做点什么就亏了的小流氓,今天蔫趴趴的无精打采。
时霁开口,“很难受吗?”
少年身上的温度滚烫,不知是不是易感期在作祟。
“我休息五分钟,就帮你。”
长时间的连轴转让他有些吃不消。
跟谢臣对峙没想象中那么容易,战舰也需要他的精神力才能启动。
时霁长久紧绷的神经从未松懈过。
他嗓音清冷平静,“很快。”
总归已经有过第一次,一次两次的没什么区别。
时霁眉眼不自在的想,手指顺着他身上的厚厚绷带下滑。
蓦地又茫然想,直接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涉及到知识盲区,时霁偏头吻了他耳垂一下。
谢灼身子蓦地一僵,听到一声清冷淡笑,几乎钓的他神经紧绷发麻。
谢灼沙哑开口,“不……”
“嗯?”
清冷孤傲的嗓音,碎玉般疑惑在他耳侧。
谢灼原本思绪万千,他有好多话想说,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但此刻大脑徒然一片空白。
只是因为一碰,他就……
时霁唇角冷淡一勾,“某些人嘴上说着不……”
话音未落,他被人重重的摁进怀里,这个力道足够狠狠撞在他的伤口上,时霁脸色蓦地一变。
突然听到埋在他脖颈处,一声沙哑至极的哽咽,“您不需要为我做任何事情,哥哥。”
他不需要小猫咪为他放血。
他自己会努力的活下来。
时霁沉默良久才道,“是我想让你好受些。”
“不懂吗?”
谢灼抬起眸来茫然看他。
月光细碎笼罩在时霁眉眼上,清冷圣洁的仿佛天上悬月。
“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