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乔蓉会在死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乔栀和江慕寒的事全都捅出来。
虽然皇后和太子已经知道乔栀喜欢江慕寒这件事，但……两人在太学教室中……亲吻？
吕宛蓉大笑着，“乔栀，你就这么想做一个太监的妻子吗？哦不对，太监的妻子不是妻子。”
吕宛蓉拔高了声音，“——是对食啊！”
乔守疆脸色差到极点，转眼间，蒲扇似的手就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狠狠扇在吕宛蓉脸上。
“闭嘴！”
乔守疆本能地要保护女儿，眼看着吕宛蓉被打地口鼻流血，手掌哆嗦个不停，却还是强硬地骂道，“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她懂什么？”
“用这么恶毒的话骂自己的女儿，吕宛蓉，你不配为人母！”
“滚，滚滚滚！”乔守疆猩红着眼睛，警告外面的下人，“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府，我必追究到底，绝不饶恕！”
乔守疆勃然大怒，凶神恶煞，下人们战战兢兢地答应，一个个一脸惊恐地离开。
就算凶神恶煞的国公爷不放狠话，他们也不敢有半点八卦的心思啊！
八卦里的另一个主人公，可是权倾朝野，手段残忍的大魔头江慕寒！
他们跑的时候都不敢抬头，生怕被江慕寒看到容貌杀人灭口！！
乔守疆在一连串的变故里气喘如牛，恨恨地盯着江慕寒，“乖乖，过来。”
乔栀抿着唇，坚定地摇了摇头。
乔守疆差点喘不上气来。
他两眼无神地看看一脸得意的吕宛蓉，又看看被江慕寒掐死的乔蓉。
“你们还想怎么样？”乔守疆颓然地质问道，“定国公府如今这副样子，娘娘和这位……”
他咬牙切齿道，“千岁大人，可满意了？”
江慕寒脸色冷白，唯独薄唇有一层釉质般的薄红。
血腥气依然在胸口作呕，江慕寒忍着剧痛，带着歉意道，“乔将军，长痛不如短痛，若是留着蛀虫在定国公府，终将招来灭顶之灾。”
“你闭嘴，”乔守疆绝望道，“老子现在最不想听你说话！”
他的掌上明珠都被拐走了，还要怎样？
“将乔蓉的尸体拉到义庄去，随你们处理，”乔守疆无力道，“皇后，吕宛蓉你带走吧，你们都离开定国公府，都走，让老臣清净清净吧。”
一连串的打击如暴雷落下，这才大半天的时间，庆功宴上意气风发的乔大将军，竟像是一夕老了好几岁，连鬓发都浮起了星星点点的白。
皇后终是于心不忍，起身道，“乔大将军，千岁的话没错，长痛不如短痛，你……你好自珍重吧。”
“把她带着。”皇后眼神示意，几个嬷嬷便立刻上前将吕宛蓉扭住，挣脱不得。
皇后深深地看了一眼乔栀和江慕寒，呼唤满眼戾气的太子，“煜儿，跟母后走。”
太子，“那乖乖和太傅呢？”
皇后狠狠瞪他一眼，上前扯住他的袖子，“与你无关。”
太子赤红着眼睛，一脸不甘。
可是皇后暗暗使劲，不断警告他不要乱来，皇帝也急忙上前抓住太子的胳膊，使力拖着他往外走，“煜儿，何必呢？”
太子像没有灵魂的木头人被拖着往外走，眼神却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开依然难分难舍的乔栀和江慕寒。
心里的不甘，在这一刻到达了顶峰。
凭什么啊，凭什么啊！！
凭什么他处处不如江慕寒，就连唯一喜欢的姑娘，都喜欢着江慕寒？？
他对乔栀还不够好吗？？
他做的还不够吗？？
太子难过又痛苦，喉咙发紧。
可即便满心的不甘，他还是被皇帝和皇后拖着，离乔栀越来越远。
直到视线里乔栀和江慕寒的身影彻底消失。
一家人坐上马车，皇后苦劝道，“煜儿，乖乖心里没有你，何必强求呢？”
“你还年轻，往后还会遇到很多好姑娘，”皇后急道，“煜儿，求而不得却要强求，最后定然是两败俱伤啊！”
她知道儿子的性子，生怕太子孤注一掷做出什么后悔终生的事来。
看着太子失魂落魄的样子，皇后心里比谁都疼。
太子闭上双眼，脸色阴沉地靠在车壁上，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耳边全是乔栀清脆又坦白的声音：我亲了哥哥，那又如何？
皇后的声音像隔着一层水膜，怎么也听不进心里去。
皇后着急太子，被抓到另一辆马车上的吕宛蓉忽然使出全身力气，故技重施，狠狠一口咬在嬷嬷胳膊上。
嬷嬷吃痛松手的瞬间，吕宛蓉挣扎着跳下马车，踉跄着逃走了。
嬷嬷来告知的时候，皇后冷笑道，“让她跑，随她去。”
“派人盯着，随时将她的状况告诉本宫。”
自寻死路罢了。
皇后眼前只有太子，根本不屑搭理自己找死的吕宛蓉。
定国公府内，人都散去，一下子清净了不少。
老夫人抱着乔栀，老泪纵横，“乔家的毒刺，终于拔了。”
“乖乖，府里清净了，你回来陪着祖母好不好？”
乔栀犹豫着不想答应，愧疚又纠结地躲在老夫人怀里。
江慕寒趁她不注意，背过身去，吃下半瓶五石散。
胸口淤积的疼痛终于缓缓消散。
乔守疆双手抱着头，长叹一声，才生不如死地看向江慕寒，“江慕寒，江千岁。”
乔守疆目光一片死寂，“我不是个好儿子，不是个好夫君，更不是个好父亲，你救了我的女儿，还亲自抚养她长大，我感激不尽，更没资格置喙你二人之间的事。”
“但是你听见了没有，太监的妻子不叫妻子，叫对食。”
“若是你愿意往后别人都叫她千岁的对食的话，你两就自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