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词与白黎到时，正巧赶上整个戏的高潮补分。
二女争一男。
恒古不变的京城最好笑话题。
“你不怕被认出？”
白黎的全身上下被裹着，就留两个眼睛看路。
而沈惜词不过套个厚点的外衣，便无其他防御动作。
她属实有点不太理解。
“没什么害怕的，大家的眼神如今在主人公身上，而不是你我。”
沈惜词拿着手中那张图，心中渐渐浮起微笑。
刚刚在王府时，有一外来侍女将一幅图递给她。
那幅图便是眼前程一一的画像。
与她今日穿搭一模一样，沈惜从刚看就知道是特意画给她看的。
小侍女在沈惜词观望时离开，她便遂了侍女主人的心愿来到这里。
可刚刚她四处张望——
好像没有熟面孔。
那边吵的好像更厉害了。
“云娘，别砸，有话好好说。”
沈朗清双手悬浮在空中，极力安慰着眼前风雨同舟半辈子的云娘。
“老爷在说什么？”
云娘拿起一盒胭脂，抛给眼前的程一一。
“妾身不过来买盒胭脂而已，老爷为何如此急切敢来？”她立即换张脸色：“莫不是府中出现要紧之事！”
沈朗清的神色僵在脸上，而旁边程一一便的脸色便更加难看。
在场百姓都被云娘这出搞得心照不宣，而沈朗清与程一一的不正常脸色更是让这件事的真相确定几分。
“老爷近来一直游走京城，算上今日已有四天未回府邸，云娘既见到老爷，不知老爷可否给妾身个准信，”云娘的脾气越来越硬：“敢问老爷近来究竟在何处安歇？究竟在做些什么？”
沈朗清的脸色更如死灰。
他是得到消息过来的，怕的就是后院起火。
可是好像自己不来……
才是更加明智的选择！
沈朗清看向程一一，而小美人的眼神——
恨铁不成钢。
他更加后悔自己的到来，一言不发时，一个不速之客的出现更是让这件事直接板上钉钉。
“沈朗清！”
来者是个男人，手中提着一把和云娘带来的刀子一模一样的物件，上来就朝沈朗清的脑袋上劈。
“我杀了你这个老不死的！”
“大伯！”
程一一的阻止声在百姓们的阻拦中渐渐落下帷幕。
“程小姐，这沈员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爱你的同时还要去青楼呢！”
“不是……”
“是啊程小姐，程起先生是您大伯，他愿意去教育教育沈朗清也算公德一件，您啊，就别拦了。”
“别，不……”
“程小姐，您心里头也别太难受，现在你还是个受害者，若是惊动了北宁王侧妃与太子侧妃，那你可是……”男人压低声音：“那您可是要掉脑袋的！”
程一一听完，彻彻底底不敢说话了。
这百姓说的不假，沈朗清如今身份特殊。
当时就是因为这个才靠近他，没想到现在要因这个害自己……
她看向沈朗清的眼神多了份恨意。
都怪他！
若他不来，事情便不会发展成这个地步！
那头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而程一一完全失了阵脚不知该如何般。
一个美人突然落入她眼中。
“程小姐。”
短短一句话让她回神。
“程小姐若想破局，还是要求助云夫人。”
程一一愣神，猛然回头看向旁边正在看戏的云娘。
她就站在那里，犹如百姓，勾唇看着现场的大脑。
程一一死死咬住牙关，而那美人又说一言。
“如果妾身没猜错，想来太子侧妃的马车已在朝这边赶来。”
“那时候，谁都收不了场。”
她愣神，听完这段话后再次看向云娘——
她依旧站在那里，像局外人，看着这场本就是由她挑起来的戏。
程一一咬住下唇，上前行礼。
“沈夫人。”
“妹妹，这礼我可担不起。”
云娘收回眼神，轻蔑一笑。
“还请沈夫人指点迷津，还一一与大伯条生路。”
她的毕恭毕敬是虚伪，可云娘也觉得差不多就该收尾。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云娘拿起盒胭脂。
“斩断与沈朗清的所有联系，尽可能让沈朗清身旁其他女人的关系统统斩断的同时，”她扬扬手中胭脂：“这什么独家秘方，给我撤了。”
“这……”
程一一心里在滴血。
这东西若是真的不在售卖，花好月圆胭脂铺的收益要比以前减少起码一半……
“听懂还是听不懂？”
算了。
忍一时风平浪静！
“小女明白！”
云娘点点头，起身将二人拉开。
“程起，你用不着殴打朗清，管好你自己的人就好。”
“老爷，我们回家。”
沈朗清看着衣服上被划烂的口子，愤愤不平看向程起。
而程起也是将刀子举过头顶，一脸不服输的样子。
“程起，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撂下这句话，云娘便拉着沈朗清离开，周围百姓也觉得没意思，统统散开。
沈惜词与白黎便是其中一对。
“那女子是谁？”
白黎询问，沈惜词只是嫣然。
二嫂问的必然是那个给程一一指点迷津的女人。
“姑娘是谁还有待商榷，但那姑娘背后的主子与给我送画的估计是一个人。”
“是嘛？”白黎想想接着问：“会是谁？”
“能为沈府操碎心的不少，但能在沈秋意当上侧妃后还敢这么操心的，除了陶府就是江府。”
“考虑到江云还在闭关，想来就是陶序月一人了。”
白黎点点头，随即接着问。
“为何不能是沈秋意自己？”
“沈秋意自己？”
沈惜词重复念上几遍，还是觉得好笑。
“这件事不会这么快传到东宫的耳朵里，云娘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请沈秋意出山。”
“沈秋意是整个沈府的核心，如今的任务是学好床笫之欢，讨太子欢心，自然不会将这些繁琐小事塞给她。”
“因为——”
“她未来要做的，可比现在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