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蛮这回可成了大明白,两指关节用力敲在尼大也脑壳上。
“什么睡媳妇,是睡觉!”
山大王恼火地捉住他的大粗手,用力往后掰那两根敲了他尊贵头颅的指头。
“高蛮……再敢敲我的头,当心我把你脑袋拧下来当凳子坐!”某个山匪头子咬着后槽牙警告。“再者说了,你这蠢货!睡媳妇和睡觉有差别吗?”
高蛮忍痛忍得大脸涨得一片通红。“你大爷的!当然有差别,你才是个蠢货!我家妹子还是小姑娘呢!主子说睡觉,就是睡觉!”
山大王把手一松,好奇地凑到人家面前开始挖主子的隐私。“当真?”
蛮子狠狠瞪他。“关你屁事!”
某山大王想了想主子家小娘子那水灵灵的小脸儿和大眼一转就是一个主意的聪明相,摇摇头蓦然叹了口气,转身蔫蔫地靠回一棵歪脖子树上去。
“是不关我事,只要保护好她,不叫她死了我就完成任务了。”
高蛮可没空搭理他发的哪门子神经!憨货眼巴巴望着小篱笆院子,默默思量了一下,若是他趁这会儿偷偷溜进院中瞧瞧,不晓得还有没有一碗汤饼留在灶上……
结果直到吃货的主子从泥屋中出来,他都没能如愿地潜到院中去瞧上一眼,原因无他,山大王一把拎住了某男衣领,任他如何挣扎就是不松开手。
这俩人在歪脖子树下扭打了大半个时辰,直到某主子出来,这才安生下来各自喘着粗气。
项大郎老远就听到这俩东西不安分的动静,几个闪身便走到近前,目光幽冷地看着那俩衣衫不整的下属,唇角不由狠狠一抽!
“大也,当真断袖了?”
山大王才刚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闻言一个趔趄,好悬没趴到他家坑人的主子脚下。
“属下没有!属下只是和高蛮闹着玩儿而已。”
蛮子行过了礼,抬手用力抹了把脸上的汗。“主子,这货疯了,他扯我衣裳!”
尼大也对上某主子挑眉的动作,恼火地一胳膊肘子拐到了身边人胸口上。“二货,再贱嘴我抽你!”
高蛮刚想回击,他家主子便喝止了他的动作。
“够了!我没空看你们胡闹,说吧,我不在的这些时日里都有什么人不安生?”
尼大也立即正色禀报。“回禀主子,大公子那边两次派人劫杀主子夫人,幸好属下们奋力保护,小夫人才幸免于难。”
高蛮也跟着点头。“尼兄所言不错,在翼城若非遇到霍云飞相助,我家妹子可能就没了……”
某男闻言顿时面色冷厉地看了过去。“你说什么?是什么样的杀手有你二人在竟还需要霍云飞相助?”
蛮子立即摇头。“当时尼兄不在身边,没来及救援,我一人被大公子的死士缠住无法分身,另还有一人躲在暗处向我家妹子发射暗器,幸而霍云飞路过,及时接住了飞刀,我家妹子才得已保全了性命!”
某男听得是目眦欲裂,却还是不忘抬手重重拍了他家二货下属的脑门子一记。“一口一个你家妹子,你是想提醒我要叫你舅哥吗?”
蛮子急缩脑袋。“属下不敢!”
某男冷哼一声。“敢动我的人,如此说来轩辕辰是真的与我撕破脸了,这样也好,从今往后他再叫你们帮忙一率不帮!大也,牢记火枪的事莫要叫那边任何人知晓,你加紧再做一批出来,倘若轩辕辰敢来逼迫,咱们也不怕和他就此路归路,桥归桥!”
尼大也却是欲言又止地望了望他家面色冷凝的主子。
“说。”某男目光锐利地望了回去。
山大王抱拳一礼。“属下斗胆问主子一句,当真为了一个女人,就此舍弃您的身份和使命了吗?老夫人的心意您应该清楚,难道这一切都可以抛诸脑后不管,轩辕家的千秋基业,您就这样拱手让人?莫要忘了,您不是项大郎,您是轩辕炎!”
某男自鼻中冷哼一声。“轩辕炎?倘若为争一名分再度手足相残,让万千黎民百姓都跟着陷身水深火热,又有何值得?
还是说你们不愿追随我这个没出息的主子?若是如此,你们只管去找轩辕辰,我就是项大郎,只想和我家娘子一生一世,快快乐乐地种田持家,过普通人的日子,让我身边的人也都安居乐业,不再受颠沛流离之苦。”
尼大也不敢苟同地再一拱手。“主子三思!需知就算您不想去争,旁人却不会这样认为,您只要活着一天,就摆脱不了您身体里流的是轩辕氏的血,与其等着被人逼入绝境,何如现在就开始筹谋……”
某男抬手打断他家下属的劝说。“不必多言,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只是我心意已决,如若你们接受不了,那便走吧,我绝不阻拦。”
母亲临终的叮嘱他从不曾忘,那个位置他也从不惦记!最是无情帝王家,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摆脱了,又何必再回去苦苦相争?
何况他如今毫无势力可言,相助轩辕辰又如何?那人不成事他便是炮灰,那人成了事他便是忌讳,左右无好,他为什么要带着他的人身先士卒?
尼大也聪明归聪明,却是生性浮躁不喜隐忍,一时想不通此节,他也不想多作解释,便由那人自己慢慢去悟吧。这人是尼家唯一的骨血,他绝对不可能让他跟着自己去冒生命之险为旁人做嫁衣!
蛮子却是立即表态。“属下不走!主子就是主子,主子愿做轩辕炎,属下就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主子要做项大郎,蛮子就护您安居乐业绝无二话,总之我不走!”
尼大也恼火地忍不住又给了憨货一巴掌。“你这笨蛋,你这是愚忠!”
蛮子抬手揉着头瞪身边人。“愚忠也是忠,你敢走你就是背叛!”
山大王。“……”他怎么可能会背叛?他们尼家一门忠烈,要护的主子始终只有一脉!
可气归气,某山匪还是得忍着心头郁郁,声音沉闷地开口。“想必主子一切都心里有数,属下也不再惹人嫌了,若是无旁的事,属下先行告退!”
某男淡淡点了个头,转而又吩咐了一句。“你且去吧!做火枪若是缺钱,不如再去会一会蒲公子。”
可恶的贱男居然生生勒索了他家娘子一千两银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既然某下属一时想不通心头烦躁,免得他莽撞行事,倒不如就叫他去磨一磨那贱男……
尼大也嘴角狂抽。“主子的意思,还要叫我继续扮断袖?”不带这么坑下属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