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谁开了个头,喊了一嗓子。“这种毒妇就该点天灯!”
马上有一大群人跟着响应。“千刀万剐!”
“还有那赵家,心思恶毒,手段卑劣,诓骗众人,合该全都抓入大牢好好收拾收拾!”
“没错,请蒲大老爷一定要好好公断此案!”
公堂之上蒲大人一声喝令:“何人喧哗?肃静!本案蒲某人自有公断,无需尔等插言,再敢无故喧哗,当以咆哮公堂论之!”
堂下衙役齐声开口。“威……武……”
长乐觉着好玩,转头朝着她家男人露齿一笑,小手立马被那人握住。
“娘子还要等着继续看吗?”
小姑娘摇了摇头。“也看得差不多了,走吧。”
经此一事,想也知道赵春香是没的救了,不被问斩估计也得发配成军妓,倒是赵家那一群,虽说有造谣诓骗之嫌,想来多使些银子也不会有多大的事。
不过,即便官府不会怎么样赵家,朱家也不会轻饶了他们,所以,朱家和赵家这梁子算是结定了,今后还有的是热闹可瞧。
长乐理清了案子的经过便不再好奇了,这事儿虽说是她一手谋策出来的,可有句话说得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要不是赵春香会作,她也收不到这么好的成效,当真是大解心头之恨!
小夫妻很快离开了衙门,至于赵家人被提来如何发落,看不看迟早也会有耳闻,完全没必要为了瞧他们浪费大好时光。
长乐带着她家男人一路去了粮铺,又着手购买了大量制作酱油的原材料。
买好东西之后直接回去叫高蛮把车驾到粮铺门口,装上那些粮食,又去买了十口大缸,摞了两大摞子捆到车上,一并拉回她娘家人居住的那处院子。
赵四一家子见到长乐回来,个个都高兴得不轻,院中那两只新抓来的狗子也跟着一顿乱叫,直到被项大郎一声闷吼给唬住,吓得夹起尾巴逃进了柴房。
赵四婶把那两只狗子关了,这才上前扯住女儿的手,看着女婿和高蛮二人往仓库卸东西。
“大丫啊,你这是又要弄些什么物事?怎么买了这么些大缸?还有这粮食,一下买这么多做甚?”
长乐笑眯眯解释。“娘啊,这是我要做酱油用的,您不用管,等我弄好了放在仓房里就行,等它自己发酵好了便可以卖来换钱。”
赵四婶听得惊讶不已。“酱油?娘只知道做酱,这酱油又是何物?我见你石山上便做了两缸,你如何学来的?当真不会糟蹋了粮食吗?”某女闻言索性顺着她娘的话说了下去。“这个就是我看您过去做酱受到的启发,前次自己随便做做,这次我又去讨教了郭爷爷和几家酒楼的厨子,大家伙儿给了我好些有用
的建议,保证不会糟蹋粮食。”
旁边正在搬东西的某男听着他家小娘子顺口道来,眼底全是好笑,他就知道,某个老头儿今后少不得还要替他家小娘子背一大堆的锅。
可以想像,今后小姑娘无论再做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多半都会往郭神医的方子上扯一扯……有了香胰的先例,赵四婶其实对她这个聪明女儿已经多了一股盲目的信任,又听她说还讨教了那么多人,想来这酱油也是做得,便不再多去担心,只问长乐有没有需要她
帮忙的地方?长乐其实已经想好了,等她娘把手上那些鱼笼的活儿做完,她就把做香皂的手艺教给她,让她带着红梅和自己一起发家致富,反正她一个人做的根本就不够卖,这秘方也
不能教给外人,就算加上她娘家人一起做,她赚的钱也不会少。
而且家人一起赚了钱,无疑也是在增强她的后盾,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娘,等下我教您香胰的做法,今后您也一起来做,只是不要私自去卖,等到我来的时候一起交给我,全由我去卖,回来我再分钱给您。”
赵四婶听得大喜!“大丫啊,娘听说那可是郭神医不叫你外传的秘方,这样不好吧?”
长乐轻笑嘘声。“所以啊娘,就是因为这个我才叫您不要私自去卖,只要是我卖的,神医爷爷也不知道我教给了您,您千万莫要说出去便好。”
女人赶忙诅咒发誓。“娘绝对不会说出去,娘要是说出去了,叫娘不得好死!”
长乐哭笑不得地捂住她娘的嘴。“行了,娘,女儿相信您,否则也不会教您了不是?”
这话可把个赵四婶给感动得不轻,揽住女儿便往屋子里拉。“娘的好女儿,你快来瞧,你爹写得字多端正!”
长乐进了屋,果然见到她爹正勤奋地跪坐在炕上,就着小炕桌在习字,那纸上已经写得正反两面都密密麻麻,并且全是蝇头小字,简直不要太费力气!
小姑娘看清那些字个个有模有样,惊讶之余却又大感欣慰,想不到她爹如此上进,人不能干活,说叫他借这机会学习,他竟然学得这么努力!
“爹,您这字写这么小多伤眼啊。”
赵四见着女儿,连忙收了笔,满脸欢喜地笑了起来。“无妨无妨,这样可以省下纸来多练习一些。大丫啊,爹现在可以看懂旁的书了,这些字我也习得挺顺,真是亏了你和你娘辛苦支持,爹一大男人整日什么也不干,真的心
生惭愧呀!”长乐没哄他爹,反而顺着他的话接了口。“您是应该心生惭愧,瞧瞧我娘多辛苦,为了赚钱养家一双手上全是口子,却还是一心一意支持您识文断字,所以爹您日后若是有
机会飞黄腾达,绝对不能辜负了我娘,否则别怪女儿都不认您!”
赵四没料到女儿话说得如此之重,怔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立马郑重地把头点了一点。
“大丫教训得是,爹知道你娘不容易,等爹好了一定努力赚钱养家,叫你娘过上好日子,好生弥补爹这么些年来对她的亏欠!”
其实长乐真的是有些担心她娘,赵四婶容貌被毁,可以说看上去着实丑陋。
可她爹却不一样,收拾利落了看起来斯文又秀气,在赵家村时也就罢了,因为他又穷又老实,还始终受赵家人欺负,整日穿得又脏又破,根本就没有容他二心的机会。
可如果有朝一日他翻了身,甚至做了赵家村的村长、族长,长乐不知道她这位爹会不会变心辜负她娘?毕竟赵家那一脉全都狼心狗肺自私无耻,万一她爹的血液里也有那种劣性,那可就悲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