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好好他们几个在松一口气的同时,一直提着的心还是没有办法放下,虽然肿瘤是良性的,但还是有可能增大,继而压迫到神经,脑子里的神经错综复杂,谁也不知道被压迫的会是哪一条神经,程招娣今后有可能因此瘫痪,也有可能因此失明,还有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专家给了他们两个方案,一是立刻动手术,二是继续观察。
姐弟四人垮着脸,究竟选择哪个方案,谁也没办法做决定。
“不动手术的话,谁也不准那个肿瘤什么时候会压迫到神经,到时候发作又会是什么样子,就相当于在脑子里埋了个地雷啊!”
“动手术的话,就算是余院士都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万一在手术台上出个好歹,阿妈还这么年轻,如果不动刀的话,起码还可以……”
“来就没有哪个手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余院士肯亲自操刀,胜算已经很大了。”
“那你就是赞成动手术喽?”
“倒也不是,就是觉得动不动手术都各有利弊吧,咱们得再仔细商议一下。”
“还商议啊?咱们为这件事已经争了好几天了,总不能这么一直拖下去吧?那边专家还等着我们呢。”
“大姐,你怎么办?”
“我也决定不了,听向上的,”刘好好想了想,“向上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阿爹阿妈依靠他,我也相信他,而且他是学医的,算半个专业人士,他对于这种病的了解比我们更彻底,也能做出更理智的决定。”
刘学习和刘天天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决定权就交到了刘向上的手中。
刘向上没有推诿逃避,而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决定和程招娣交底,“我咨询了一些老师和师兄,面对这种两难选择,我们一般会尊重病人自己身的意愿,到了现在,我们再瞒着她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只有让她知晓,下一步才能慢慢接受,继而配合治疗。”
刘学习和刘天天都大吃一惊,程招娣那么脆弱的人,能接受这个事实吗?
但她们还是选择了相信刘向上。
“向上,在这种问题上,你比我们专业,我们都听你的。”
刘向上和她们反复斟酌商量过,尽可能地用程招娣能接受的方式让她明白自己的脑子里长了个瘤的事,可是程招娣依旧不能接受。
“你们是我脑子里长了个瘤。”程招娣躺在病床上,泪流不止,“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会得这样的病?”
“阿妈,这肿瘤是良性的,没什么关系的,你别紧张。”刘向上连忙劝道,“您别人可以不信,总不能连我都不信吧,我可是未来的医生,你都不信我了,今后还有患者肯相信我吗?”
“向上,阿妈不是不信你,阿妈是怕啊……”程招娣不住地抹着泪,“你还这么,阿妈不甘心,阿妈要看着你结婚生孩子,还要帮你把孩子带大呢……”
“还有你三姐,也是个不省心的,她挺着个大肚子,今后还不知道要怎么过日子,我也想帮帮她,我不想死啊,我舍不得你们啊……”
“阿妈,你放心,不会死的。”刘向上连连保证,“大姐找了国内最好的专家给你治病,一定能把你治好的。”
“不要治!连瘤都长了,病也是白治,治不好的,到时候把钱都浪费到医院,平白拖垮你们姐弟几个。”程招娣很坚决地拒绝,“我要出去,我要回家!”
“阿妈,你这个瘤和别人不以言,它是好的,把它切了就能完全康复,医生也挺有把握的,你千万别怕,一切有我在呢。”刘向上连忙安抚到。
“把它切了?”程招娣惊讶地看着他,“瘤长在脑子里,怎么切?”
“就是开颅手术……”
刘向上描述的已经很科学了,程招娣却还是轻易听懂了,失声尖叫,“要把我的脑袋拿去锯?人还能活吗?”
“能活能活,开颅手术这项技术已经比较成熟了,给你做手术的专家是院士,是全国最专业的医生,有他亲自主刀,绝对没有问题的!”
“我不要,我不要在脑袋上动刀子!”话虽如此,程招娣还是被吓坏了,对于在脑袋上开刀这件事非常排斥,在她的想象中,颅脑手术就是那斧头把脑袋给劈开,这种可怕的想象让她充满了恐惧。
“阿妈,别怕,虽然是动手术,但是是有打麻药的,真的一点儿都不疼,我保证!你就当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别想,醒过来就好了。”
刘向上是更倾向于动手术的,在肿瘤还没有给程招娣带来不好的影响时,就先把肿瘤切除,对她今后的生活带来的影响会更少一些,最重要的是,刘好好联系上了余杰院士,人家也答应给程招娣做手术了,这样的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谁也不知道等到程招娣发病的时候,会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
“向上啊,我就怕醒不过来了啊,在头上扒拉这么一下子,又要花不少钱吧……”程招娣泪流不止,“我不治了,我不治了,我要出院。”
“钱不是问题,你别担心钱,有我们四个在,你要是连病都看不起,我们对得起谁?”刘向上搂着程招娣的肩膀,“阿妈,你尽管放心,你只要信任我们,一切就交给我们处理。”
“我不在医院受罪,你看村里那些人,有谁住院的?病了去卫生院拿几副药吃吃就好了,也没听人家有什么毛病,我看我这病就去卫生院拿几副中药去。”
“阿妈,我不想吃中药是骗人的,但是你的病只有京城的这个专家能够根治,卫生院能治你这个病,绝对是天方夜谭,完全不可能,不信你回去问问,谁能给你开出方子来?”
“我宁愿等死,也不要在脑袋上动刀!”程招娣犯了倔,斩钉截铁地。
程招娣的脾气虽然软和,但倔强起来,也是九匹马都拉不回来,刘向上没有想到做程招娣的思想工作有这么难,只得耐着性子反复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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