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听了沈青华的故事之后都沉默了。
“幸好我没结婚。”好半晌,才有个女孩儿心有戚戚焉地。
“好好,你还要那么早结婚吗?”
“对啊,你明明是可以出国的,是不是为了你那个未婚夫才留在国内的?”
“你不怕今后也和青华姐一样,被家庭束缚住?”
“你那么优秀,为了家庭牺牲,太可惜了。”
几个女孩子同情地看着刘好好。
刘好好哭笑不得,正准备些什么,沈青华笑了,“你们别这么紧张,我只是个案,不代表所有的婚姻都像我一样不幸,好好的未婚夫不一样,你们看他们成天写信,好像有不完的话,两个人在一起有话讲比什么都重要,我要是能遇到一个理解我的人,也许也不会这么拼命地想要离开那个环境。”
这个话题太过沉重,包括沈青华在内所有人都不想谈这个话题。
苏爱华首先笑了起来,“好好,你不是要去约会吗?还不走?哎,最近有部电影很好看,你可以和你未婚夫一块儿去看啊。”
刘好好梳好头,理了理衣裳,“啊,那部电影我也听了,你看过?”
苏爱华点点头,“看了,真的很不错。”
“是和谁看的?”刘好好贼兮兮地笑着,那可是一部爱情电影,“你肯定不可能一个人去看的吧?”
苏爱华这才反应过来,瞬间红了脸,却打死不肯招认她是和谁一块儿看的电影。
刘好好笑眯眯地出了门,庄立军笔挺地在楼下,见她下楼,脸上绽开了一抹笑意。
“我听有部电影挺好看的,咱们待会儿去电影院看吧?”刘好好捏了捏口袋里的钞票。
“是这部电影吧?”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电影票。
“你怎么知道?消息挺灵通的嘛。”
庄立军腼腆地笑了笑,“也是听人的,走吧。”
这部电影在八十年代初可谓是风靡一时,开了爱情片的先河,电影院里坐满了年轻男女,尤其是京大附近的这家电影院,大学生们把放映厅挤得满满当当的。
刘好好坐在逼仄昏暗的放映厅里,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这个年代看电影,毕竟这个年代的电影早就在电视上播了无数次,情节对她而言显得十分老套,根激不起她的兴趣,何况她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根没有闲情逸致看电影。
但是看电影是谈恋爱的必修课啊,她偷偷瞄了一眼坐在她身侧的庄立军,他正一脸严肃地盯着电影幕布,看起来完全被剧情吸引住了,可这是一部爱情片啊,他有必要用这么正经的表情看吗?
她微微抿嘴笑了起来,好像坐在他的身侧,坐在这样简陋的放映厅里,看着这样老套的爱情电影,也充满了浪漫的诗意。
她的手突然被人用力握住了,她愕然地低头一看,庄立军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伸了过来悄悄地握着她的手,偏偏他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大义凛然。
她不禁轻笑起来,朝他身侧靠了靠,肩膀触及他的肩膀,而他整个人僵住了,脸上的表情愈发正直。
而此刻荧幕上的男女也正沉醉在浓烈的爱情之中,在花前月下互诉衷肠,浪漫的气氛感染着全场,的放映厅里坐着近百人,竟然全都鸦雀无声,看来都被剧情给吸引住了。
恐怕只有刘好好一个人游离在剧情之外,东看看西瞟瞟,当然她最喜欢做的还是观察庄立军的反应。
庄立军的呼吸忽然重了几分,握着她的手也微微出汗,两人离得近,刘好好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脸上的热意,她正觉得奇怪,无意朝幕布上一看,原来电影里的男女主角吻上了。
这如蜻蜓点水的一吻对刘好好来,简直是纯情得不能再纯情的儿科,那个年代的电视上电影里已经看不见这么纯情的戏码了,就连中学生的爱情尺度都比这个大。
但是在这个年代,这么一吻简直是惊世骇俗,开了爱情片的先河,甚至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年轻人的接受程度比较高,自然不会在放映厅大骂伤风败俗,但是不少老学究就已经在各种报刊杂志上开骂了。
刘好好觉得好笑,和她相比庄立军还真是个纯情伙,她突然玩心大起,往庄立军身边又靠近了几寸,装作不经意回头,唇瓣“不心”轻轻擦过了他的脸颊。
庄立军的脸不仅是红了,简直是炸了,从脸上一直红到了耳根子脖子根,他觉得自己就如煮熟的虾子,从头到脚都红遍了,半晌反应不过来,就那么傻愣愣地坐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刘好好捂着嘴窃笑不已,庄立军的手却一直在用力,她刚开始还能忍着,后来实在忍不住疼,低声哀求道,“是我错了,下回不敢了,你先放手好不好?”
庄立军这才反应过来,像被烫着一样,迅速放开她的手,却听见她的低笑,不由得暗暗咬牙,这姑娘看上去可爱,实际上还真是蔫坏蔫坏的。
无论是刘好好还是庄立军都觉得这段时间是他们认识这么久以来,最轻松最自在的时光了,两人每天都能见面,不是去登山就是去游湖,要不就是去图书馆看书,电影院看电影,两个人相依相伴形影不离。
可惜快乐的日子终究是短暂的,庄立军假期结束,必须归队了,刘好好收敛了所有伤感的心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坚毅,“你放心,家里头有我呢,我会照顾好庄爷爷和苏阿姨他们的,你千万不要有任何顾虑。”
庄立军点点头,“我知道,但是你也不能再像过去那样报喜不报忧。”
他伸手掀开她的刘海,刘海遮掩住她额际一道浅浅的伤疤,他的眼里满是心疼,她在心里轻描淡写地了宋晓悦的事情,却对自己受的伤只字不提,如果不是这次回来自己的几个发漏了嘴,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现在也没有什么忧可报了。”她颇为自得地笑道,京城中对她最大的阻碍都被扫清了,“我只等着你平平安安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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