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酒吧。
这是很有特色的音乐酒吧,布局有点像枪靶子,十环是舞台,座位一环一环的放大。
越靠近舞台灯光越亮,没有隔离,适合喜欢听音乐的人。越远离舞台灯光越暗,而且有隔离,适合喜欢清静幽暗的,专门喝酒的人。
此时酒吧正热闹的时候,歌手在炫目的舞台灯光闪烁下,声嘶力竭地吼着。
所有客人都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位置,不同的亮度、角度和座椅风格,喝着酒听着歌,或者纯粹谈着事情。
一些浓妆艳抹的女人,如夜莺一般穿梭着,搜寻自己的猎物。
就在此时。
车瑶装挽着叶真的胳膊,满脸幸福的光晕,走进了酒吧。她的表情带着毫不掩饰的骄傲,仿佛俯视着一切能看见的女人,走向九环。
那是距离舞台最近的位置,最亮的位置。
她当然要让所有人看见,让所有人知道自己的幸福和骄傲。
可是,叶真却忽然一拉她的手,走向阴暗的七环。
车瑶装立刻像小女孩一样嘟着嘴,特意给爱人看看,然后顺从地跟着,恰似小鸟依人。
“咦,雨玲?”车瑶装终于明白爱人为什么过来。
在昏暗的座位中,坐着一对青年男女,男的搂着女人的腰,女的显然就是栾雨玲,可那男的去不是乐伟,车瑶装根本不认识。
车瑶装不知道栾雨玲和乐伟分手了,所以认定栾雨玲是自己来的,而那男的是打她主意的人。
她赶忙疾走几步,坐在了栾雨玲的身边:“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啊?你一个人多危险啊。”
旁边的青年顿时脸色一黑,看看从容坐下的叶真,又质问车瑶装:
“你谁啊?我女朋友喝多少关你什么事?什么叫一个人多危险?我不是人啊?”
车瑶装哪会怕他,瞪着青年说:“你都不认识我,就敢冒充她男朋友?”
青年立刻问栾雨玲:“雨玲,看她年纪,不会是***吧?”
此时的车瑶装被爱情滋润的容光焕发,看起来也就三十,甚至都不到,别说和老沾不上边,反倒有一种年轻女人没有的深厚底蕴和内涵,更显魅力。
青年故意说她老,只是讥讽她多管闲事而已。
但这直接把车瑶装气得不轻,她最忌讳的就是和叶真在一起的时候,有人说自己老!
叶真哪能看着老婆受委屈。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清脆之极,青年宛若一条咸鱼忽然翻身,在空中打着漩,飞出十几米,掉到六环之外。
但青年随即爬起,怨毒地看了一眼叶真的位置,急速拿出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栾雨玲终于看到了叶真,当时酒就吓醒了,原来这个奶爸这么暴力?
“雨玲,他是谁?”车瑶装依旧余怒未消,在爱人面前说自己老的都是死仇,永远不能原谅。“车姐,他真是我男朋友,乐伟和我分手了!”栾雨玲紧张地抓着车瑶装的手,有些焦急:“他叫钱荣贵,是钱茂盛的侄子,打了他麻烦就大了,快让姐夫给他道歉,或许还
有挽回的余地!”
车瑶装也吓一跳,怎么和乐伟分手了,立刻找了钱茂盛的侄子?
钱茂盛可是比花蛮还有实力,排位在花蛮之上的实权派大佬!
她心虚地看着叶真,感觉自己不该说话鲁莽,白白让爱人打了雨玲的男朋友,又得罪了钱家。
叶真却淡淡一笑:
“别说是钱荣贵,就是钱茂盛来了,也没有资格让我道歉!雨玲,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奉劝你不要被钱荣贵利用,他接近你别有用心。”
在普通人看来,栾雨玲作为最红主持人,或许想找什么样的男人都可以,随便挑。
可事实却无比残酷,真正的豪门很少选择娱乐圈的女人当儿媳,他们看重的是家族背景,或者家族财富,讲究门当户对,这一点栾雨玲就什么都不是了。
但栾雨玲却很不服气。
她认为自己的魅力配钱荣贵绰绰有余,叶真就是在报复自己。
一念闪过,她便讥讽道:“姐夫天天在家带孩子,可能不太了解现实社会。你确实不用和钱茂盛道歉,因为钱茂盛不会来的,你还没有这个资格让他来。来的很可能只是几个警察,你也一起抽飞吗
?”
车瑶装顿时尴尬起来,感觉自己这两天就像回到少女时代,一个错误接着一个错误。
现在错的更离谱了,一句话得罪了钱家,又让雨玲和老公杠上了。
但她这个肇事者,只能眼观鼻,鼻观心,装死鱼。
叶真依旧云淡风轻:“我不用抽飞,没人敢抓我。”
栾雨玲顿时气乐了,毕竟酒劲儿还在,说话也尖刻起来:
“姐夫,我不得不说一句心里话,你太幼稚了!警察为什么不敢抓你?你以为你能打就了不起啊?你能用拳头挡住子弹吗?还是以为车姐能摆平钱家?你会害死车姐的!”
车瑶装嘴角抽搐了一下,我确实没那本事摆平钱家,但我老公摆平过一次。
叶真看着栾雨玲,根本不屑于争辩,只是眼中多了一丝失望,缓缓地道:
“曾经以为你会走的很远,没想到那就是你的巅峰。”
这话中的惋惜,让栾雨玲和车瑶装齐齐震动,她们齐齐怔然看着叶真。车瑶装想的是,原来老公很早就关注过栾雨玲,但这也不奇怪,像雨玲这么爆红的明星主持人,关注她的人太多了。只是没想到,老公从雨玲今天的表现,就认定雨玲已
经过了事业巅峰?
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怎么没看出来,雨玲走下坡路了?
栾雨玲却从叶真的目光中,看到了萧山的影子。
这一瞬间,仿佛现在坐在对面的就是萧山。
这种感觉如此诡异,以至于栾雨玲都有些恍惚,我让萧山失望了?
她紧跟着发现,现在的自己,肯定是让萧山失望了。
别的不说,仅仅是被乐伟这种货色玩弄,就足以让萧山看不起。
她的心忽然绞痛起来。
然后,她就被本能控制,要把自己的痛楚,转变成叶真的悲伤!
“叶真!你以为你是谁?你只是一个在家带孩子的奶爸而已,一个靠女人活着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评论我?”
她几乎是嘶吼着说,表情就像濒死的困兽,在疯狂的反击。
“雨玲,你太过分了!我老公不需要靠我活着!”车瑶装脸色瞬间难看,她明白雨玲的痛楚,可也不能这么侮辱自己老公啊。
栾雨玲慢慢清醒,心中有些懊悔,便歉意地说:
“对不起车姐,我收回刚才的话。但我仍然认为,叶真早晚会拖累死你。一个男人没有本事不是错,但到处惹是生非就不对了。
车姐,我也不劝你什么,毕竟你十几年才做了这么一次选择,错了你也认了,我能理解。但你别对他期望太高,没事让他在家呆着就好,千万别再领出来了。”
栾雨玲感觉自己语重心长,完全是为了车姐好。
车瑶装难堪地看了爱人一眼:“对不起老公,雨玲喝多了。”
叶真却笑道:“她说的对啊,我的麻烦来了。”车瑶装和栾雨玲齐齐转头搜寻,却发现钱荣贵带着四个警察,正远远的朝这个方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