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天行说算了日子,孩子的确是他的;不过这在医学上可真不一定,孩子也有可能是他厉擎苍的;但只要一想到那段时间,陆亦双游刃有余地行走于他和厉天行之间,跟他们同时发生了那种事,他胸腔里
的那把怒火就控制不住,简直就要完全烧退他的理智。
他甚至觉得,孩子是谁的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陆亦双竟是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身体都可以利用的女人,这着实让他心灰意冷,荒芜的内心寸草不生。
他自然还觉得无比可笑——他堂堂的厉大院长,厉氏家族的继承人;那么多人忌惮他,畏惧他,但他却会被一个这么渣的女人给耍得团团转……
想到这里,他的双手便紧紧攥成了拳头,双眸里迸射出无比凶光——不,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绝对不能!他一定要让这些算计他,玩弄他的人付出代价!
*
下午,陆亦双刚准备睡午觉,主治医生带着几名护士就进来了。
护士们直接就开始帮她收拾东西,主治医生对她解释道:“这位小姐,由于你的病情比较严重,需要使用一些新型设备;而这普通病房里并没有这些设备,所以你需要搬到顶楼特需病房去。”
“特需病房?”陆亦双一听,便担心起来,“特需病房很贵的吧?我可能没有那么多钱来支付医药费……”
“没关系,我们医院会尽量减免你的费用,”医生的语气温婉而坚决,一瞥她的小腹,“如果不及时搬的话,孩子有可能会保不住。”
医生这么说,就等于直接抓住了陆亦双的软肋,她就算不想搬也只得答应了,“好,我这就搬。”陆亦双并没有带多少东西来,而且都是护士们帮她整理,她都没怎么动,因此搬病房的过程还是非常顺利的。只是到了特需病房后,她就有些怀疑了——这特需病房的确是比普通病房明亮宽敞很多,还是
一个套间,客厅卧室浴室俱全,是比楼下住着舒服多了。但房间里也没有主治医生说的什么新型设备,她这一整个下午也就只是打点滴,卧床休息这样的常规治疗手段。
不过国仁医院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让她搬到这里来,肯定是有原因的,因此她也没有去多想。
但上午厉天行明明说回来看她的,搬了病房后她也第一时间把病房号发给他了,他却到现在,都快下午四点了还没来,这倒让她有些郁闷。
就在她准备打个电话给厉天行问问看时,厉天行的电话却突然进来了。
她立马接通,可还没开口,厉天行就埋怨道:“亦双,我恐怕不能来看你了。其实我三点多钟就到了,但特需病房区域的保安却一直拦着我,纠缠到现在也不肯放我进去……”
“哦,也许特需病房的规矩就是这样吧。小叔叔,你应该早点打电话给我的,”陆亦双并没有在意,“我现在就去外面找你,让保安放你进来。”
正好她的点滴也打完了,下床活动活动筋骨也好。
可电话那头的厉天行却又马上说:“可我怀疑,是擎苍把你给软禁了。因为这些保安都口口声声说,是遵循厉院长的命令……”
“应该……不可能吧,”陆亦双到这里都没有过多在意,一边打电话,一边往门口走,“擎苍他还根本不知道我住在这里呢,怎么会软禁我?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你……”
但当她打开病房门的那一霎,她的话音却戛然而止,并一脸震惊地看着守在门口的两位黑衣保安——怎么会有保安看着她?难道说,厉天行的话是真的?
她还是不信。可她才试探性地踏出门口一步,两位黑衣保安就立刻站在了她面前,把病房门给堵得严严实实,并义正言辞地警告道:“夫人,请待在病房里,这是厉院长的命令。”
保安们话一说完,陆亦双的手机就蓦地滑落在地,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看来厉天行说得没错,她的确被厉擎苍给软禁了。
看来这一下午医生和护士联合起来骗她搬病房,其实就是想要软禁她;这一切都是厉擎苍早已策划好的阴谋诡计!
但他是在什么时候得知,她已经住进国仁医院的?他知道她在这里,却一直按兵不动,然后再猛然将她软禁起来,就如翁中捉鳖般简单——厉擎苍,他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阴险,如此可怕了?
那他把她软禁起来,是想对她做什么?想拿掉她的孩子吗?
现在可是在国仁医院,在他的地盘里,他无论对她做什么,她都无力反抗!她简直就像刀俎上的鱼肉般,任由他玩弄宰割!
一想到这里,陆亦双就浑身一个激灵,然后蓦地朝两名保安怒吼道:“我要见厉擎苍,你们让他来见我!”
……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她的一举一动,包括厉天行的,都全部落入了厉擎苍的眼里。国仁医院院长办公室内,坐在黑色皮椅上的厉擎苍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上面正播放着两段监控视频——一段是特需病房入口,厉天行正在跟保安胡搅蛮缠;另一段是陆亦双的病房门口,她也正跟保
安争得面红耳赤。
这两个人果然是一对苦命鸳鸯,想要见一面都会像牛郎织女七夕鹊桥相会般艰难;但可笑的是,阻挠他们的并不是王母娘娘,而是身为她正牌老公的他。
当她吼出那句“我要见厉擎苍,你们让他来见我”时,他那漆黑的双眸里却蓦地迸发出一丝狠戾——想见他是吗?那太简单了,他现在就可以去找她。
只是,她确定她现在真的有脸面见他吗?
*
特需病房内,陆亦双还在跟保安们据理力争;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笃定的脚步声,却沉闷到让人心里莫名发虚。这声音瞬间吸引了陆亦双和保安。当他们齐刷刷地扭头看去时,就正好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厉擎苍,迈着长腿一步步从远处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