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莱德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举到她面前。陶子一看到照片上的女人,顿时惊得张大了嘴,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个女人是谁?怎么会长得跟我这么像?”
相像到,如果不是她仔细辨认,都差点以为这是她在什么情况下被偷拍的照片呢。“她叫陆亦双,是一个中国人,”阿德莱德胸有成竹地说,“我已经让人去抓她了。抓到她后,我就故意放她出去引阿琳娜追杀;等阿琳娜杀了她之后,也就放松了警惕,你也就能自由些。你再等我几年,等
我把这个婆娘手上的权力都夺来,我们就能无所畏惧,高枕无忧了。”
“这倒是一个办法,”陶子赞同地点点头后,又看上照片上的陆亦双,“但这个女人是无辜的,她没有义务替我去送死。”阿德莱德听到这里,爱怜地抚了抚陶子柔顺的头顶:“陶子,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还是这样善良,为别人着想。可在我眼里,你比谁都重要。只要能保证你没事,无论牺牲谁,就算牺牲我自己也在所不惜
。”
陶子听到这里,两个眼眶瞬间就红了,直接扑到了阿德莱德怀里:“你也是,就你对我最好!”
*
几天后,在海南三亚拍婚纱照的陆亦双和厉擎苍终于回来了。
医院的事情一向很多。即使厉擎苍只是去了几天,事情也已经堆积如山,让他不得不赶紧回院里处理。陆亦双则跪在客厅里,把这些天拍的所有照片都满满地铺了一地。她要从这些照片里选出放大做相框的,用于婚礼上装饰的,印在婚礼邀请函上的……这可是一项复杂的工程。她横看竖看,既舍不得这个又
舍不得那个,当真是纠结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门铃声。她以为是厉擎苍忘了什么东西回来拿,但一打开门后,却发现外面站着的是刘芝蓉。
几天不见,刘芝蓉竟没有了半点颐指气使的态度,变得十分好脾气,轻声细语:“亦双,这么一大早来打扰你们,可真是冒昧了。”刘芝蓉本来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但就因为自己搬回来了,她就被厉擎苍请到了厉家老宅;因此陆亦双自然很不好意思,连忙后退了两步让她进来:“妈,你说什么呢。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你随时都可以回
来看看的。不过今天真不巧,擎苍他去医院了……”
也许陆亦双是无意的,但她这些女主人姿态的话语,却让刘芝蓉心里疼得跟针扎似的。不过她也没有表现出来,依旧和颜悦色地说:“没事,我进来稍微坐一会就走。”
刘芝蓉一进来,便看到客厅地板上密密麻麻地摆满了他们的婚纱照。那每一张照片里,厉擎苍拥着陆亦双都笑得非常开心;而在她的印象里,他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容,在过去的三年里都很少有过。
见刘芝蓉紧盯着照片看,陆亦双更加不好意思了,连忙上前解释道:“妈,我在挑照片呢。弄得有点乱,你不要介意……”
“亦双,我怎么会介意呢,”刘芝蓉弯下腰仔细看着,显得对这些照片很感兴趣的样子,“让我来看看……嗯,都拍得挺不错啊!不过这一套……嗯,婚纱款式有点旧。”
陆亦双凑过去一看,也的确发现了这个问题:“嗯,妈,你的眼光挺准的。那这套照片我就少选一点。”
“对了,”刘芝蓉直起腰看她,“亦双,你结婚用的婚纱选好了吗?”
“还没呢,”陆亦双说,“我在想,三年前小叔叔送的那一套婚纱挺不错的,我打算就穿那套呢……”但她话音还没落,就被刘芝蓉给打断:“这怎么行呢!虽然那套婚纱款式漂亮,又是镶钻的,很华贵;但据说一套婚纱可不能穿两次的,这样不吉利!更何况上次的婚礼还被搞成那样,要是再穿上次的婚纱
,说不定会把霉运带过来呢!”
没等陆亦双反驳,刘芝蓉便继续说道:“这样吧,我认识一家不错的婚纱店;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不如一起去看看?”
今天的刘芝蓉热情得有些过分,陆亦双本不想去;但刘芝蓉毕竟是她的婆婆,她不没法推脱,最终也只好去了。
*
到了那家婚纱店,陆亦双在刘芝蓉的安排下试了好几件婚纱后,感觉这家婚纱店很平庸,并没有刘芝蓉说得那么好;不过她当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按照刘芝蓉的要求,又试了好几件。
这婚纱不同于普通衣服。这么多套试下来后,陆亦双早已疲惫不堪;刘芝蓉便提出要去对面的咖啡馆里喝杯咖啡休息一下,陆亦双自然欣然答应。但一进这家咖啡馆,陆亦双就总觉得不对劲。这咖啡馆很新,内部所有的装饰都是全新的,她甚至都能闻到还未散去的装修气味;咖啡馆明明处于闹市区,但里面除了她们就再无别的顾客;那几个服务员
也是心不在焉的,完全不在工作状态……
可就在陆亦双想提议,能不能换家咖啡馆时,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都已经被端了上来。陆亦双无奈,只得跟刘芝蓉面对面坐下来。
好在这咖啡似乎还挺好的,咖啡豆的焦香味很纯正。陆亦双也不急着喝,而是一点点地加奶和糖调味,看起来分外惬意。
但对面的刘芝蓉却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催促道:“亦双,咖啡放凉了就不好喝了,你还是赶紧喝了吧!”
虽然刘芝蓉这副赶鸭子上架的态势让陆亦双颇觉得奇怪,但她也有点渴了,还是端起咖啡杯仰头喝下去半杯。
说来也奇怪,这咖啡本该是提神醒脑的;但她喝下去后还没两分钟,就感觉无边无际的困意如排山倒海般袭来,让她甚至都来不及站起来,头便猛然栽在了桌上,不省人事。刘芝蓉看到栽倒在桌上的陆亦双后,脸上并没有任何惊讶,只平静地叫了两声:“亦双?亦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