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型卡车后车厢蓦地被打开,几个身材高大,全副武装的黑人直接从里面跳了出来,跑到警车旁。一个黑人朝警车后车厢的锁开了一枪,然后咬着牙,花死力气打开了已经被撞得变形的后车厢门。在刚刚巨大的撞击力下,后车厢里,刘光明和那三个特警均已陷入昏迷。黑人们知道警车内装有报警器,不出五分钟,附近警察就一定会赶过来支援,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因此他们立即把不省人事的
刘光明拖出车外,然后就准备离开。
但警方的效率显然比他们想象的要高得多。就在他们即将登上重型卡车之际,远处呼啸的警铃声已经此起彼伏,显然一下子来了不少警察。
眼看着一群警车即将到场,几个黑人不由得面露惧色。但就在这时,远处上方突然传来疾风列列的声音,并且越来越近。他们立即抬头一看——竟是一辆直升机!
直升机通体被涂成黑色,不露出任何型号图案。可这些黑人却一下子就明白,直升机就是组织派来接他们的。
直升机的速度显然比警车要快得多,转眼间就到了他们面前,然后迅速放下软梯。黑人们一前一后地扶着刘光明上了软梯,都还没爬上去,直升机就以极快的速度飞离,不一会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众多警车终于赶到时,早已不见了直升机的影子,只剩下空荡荡的囚车和重型卡车。
刘光明就这样成功逃脱了,这出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
半个小时后,这则新闻再次席卷了A市,成为大街小巷热议的焦点。
毕竟越狱这种事,在国内基本上不可能发生;而且还是在押送刑场的路上,闹出这么大动静的,可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各大媒体争相报道,闹市区百货大楼的户外电子大屏正在播放相关新闻,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半小时前,在A市长隆街发生了重大越狱事件。陆氏医疗新药中毒案的凶手刘光明,在被押送至刑场的路上遭遇同伙营救。同伙先是使用重型卡车撞翻警车,把他救出后再乘直升飞机离开,整个营救过程
不超过五分钟,显然是早有预谋。结合现场目击证人的口供,相关人士猜测,此举必定是国外黑帮组织所为。此事已引起警方高度重视,将在全球范围内搜捕刘光明……”
而看到新闻的路人们也纷纷愤慨不已——
“像刘光明那种草菅人命,丧心病狂的人也有人救,还弄出这么大排场?真是恶心到了极点,绝对不能让对方得逞!”
“对!国外黑帮是把我们A市杂耍场了是吧,不抓到他们都不足以泄愤!”
“干脆就不要搜捕刘光明了,直接改成追杀吧!见到了就一枪爆头,这种人渣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
而刘芝蓉站在人群中,死死盯着那大屏幕上的新闻,内心则是平静到了极点。
是刘光明把国际黑帮的联系方式给她,让她跟对方联系的。她打给了对方八百万,而对方也的确厉害,竟能在最后一天,用这种张扬的方式直接把刘光明给救走。
救了刘光明,刘光明才不会把她给供出来,她才能逃脱法律的制裁。所以帮了刘光明,也就等于帮了她自己。
那现在刘光明已经逃出升天,应该不会再来威胁她了吧?王副院长也已经被关进精神病院,再也没法出来了,终于没有任何人再来威胁她,她可以睡个好觉了吧?
这一刻她突然感觉到分外疲惫,甚至沉沉地合上了双眸。
人果然是不能做恶事的。做了一件恶事,就要为此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但她真希望,这一切能够到此为止。
*
国仁医院院长办公室内,气氛焦灼到了极点。
坐在办公椅上的厉擎苍一脸阴鸷,眉宇间透着强烈的怒意——这次他是真没想到,本来必死无疑的刘光明竟会在这最后一刻,被人这样高调地救走!
可他不死,怎么对得起已经垮掉的陆氏医疗?怎么对得起白白坐了三年牢的陆宇和元曼纹?怎么对得起痛苦了整整三年的陆亦双?怎么对得起无辜枉死的十八条冤魂?
沙发上,意浩亨一脸担忧地看着他,试探道:“擎苍,你在想什么?”
厉擎苍抬眸看了他一眼,那眸里充斥着一股股难以掩饰的狠戾,和势在必得的决心,吓得意浩亨瞬间瞪大了双眸:“你……你不会是想组织人去国外,抓捕刘光明吧?”
可就在厉擎苍即将开口之际,办公室的门蓦地被推开,陆亦双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她没有化妆,头发乱糟糟的,身上随意套了一件充满褶皱的连衣裙,显然是在一看到新闻之后,便立即过来了。
刚刚跑得有些急,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可还没平静下来,她就立即对厉擎苍说:“擎苍,你可千万不能再跑到国外去抓刘光明!”
厉擎苍看着她这副有些狼狈的模样,黑眸里的狠戾消散了些,饶有兴趣地问道:“为什么?”“刘光明找的是无恶不作的黑道,而我们是白道,这样斗我们注定是斗不过他们的,”陆亦双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更何况,我爸妈已经安然无恙我就已经很高兴了,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报仇。我们好不容
易才在一起,才过上这么幸福的生活,我不想它就此遭到破坏。追捕刘光明那是警方的事,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一口气说完这些后,陆亦双万分忧虑地盯着厉擎苍,生怕自己劝说无效,他还是一意孤行要去找刘光明算账。
但厉擎苍却突然笑了。虽然这笑容极淡极淡,也充满了温暖:“亦双,你放心,我当然不会去找刘光明。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让我去铤而走险,那就是你。”陆亦双听了,终于放心的同时,也像蓦地被喂了一勺蜜糖般,一直舔到了心里,让她脸上不由得漾起了些许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