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洁终于把炸弹全部拆解完毕,露出了引爆装置跟电子表之间的连接线。她深知,剪断这根连接线或许能让炸弹停止,但这也有可能会是一枚无解的炸弹,剪断这根连接线只会导致炸弹提前爆炸。而时间也只剩下了三十秒,容不得她再做考虑,她只能拿命一搏。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一刻,她突然看清了自己的内心,胆子也大了起来,竟蓦地抬头看向司昂杰,深情款款地朝他丢下一句:“司昂杰,其
实是因为我喜欢你。”
话音刚落,她便蓦地闭上了双眸,然后用力剪断了那根线。
她的心在万分忐忑中挣扎了很久,也没有听到任何爆炸声,周围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她这才敢壮着胆子睁开眼睛,低头一看——炸弹电子表停了,上面的时间仅剩十秒。
这一瞬,她简直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一屁股跌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然后就听到沙哑的声音从她头顶上传来:“你刚刚说什么?”
司昂杰是真没想到,在刚刚千钧一发的那一刻,这个女人竟会对他说出那样的话来;看来那句话必定是千真万确的。
而这么多年来,他的心都一直被陆亦双给牢牢占据着,根本想不到,也察觉不到,周围竟然会有女人喜欢他。
还喜欢到了,甘愿跟他一起***的地步。
“我?”听他这么问,颜玉洁顿时窘迫了起来,脸涨得通红,麻利地帮他把身上的绳子解开,站起来,“我……我没说什么啊。”
方才是在死亡的威胁下,她才有胆量说出她的真心话;现在死亡危机解除了,可不知为何,她竟又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不,我听到了,”司昂杰却不依不饶,站起来就要追上去,“我听到了你说……”
可就在他刚走了两步后,后面本已停顿的炸弹,竟突然又“滴滴滴”地响了起来!
颜玉洁蓦地回头,看到时间仍在减少,已经只剩下了五秒;她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想也没想就一把将司昂杰推远,然后顺手从旁边拾起一个废弃的铁箱,整个人就朝炸弹扑了过去!第一次接触拆炸弹,她不会想到,现实中的罪犯会比警校里课程里的要险恶太多。绑匪竟然给炸弹安装了两个引爆装置,一个是电子表,另一个连接在司昂杰的外衣上;只要司昂杰有大动作,炸弹仍然会
立即被引爆!
这一瞬她的思想很简单,她一定不能让司昂杰出事,一定要让他活着。可即使她已经推开他,仅仅五秒也无法让他撤到安全区域;她见旁边有只铁箱,便只能借助铁箱来削弱炸弹的威力……很快,随着剧烈的爆炸声,颜玉洁和铁箱一同被炸飞,一直飞出去好几米后重重跌落在地上,动弹不得;司昂杰也被炸飞在地,但他并没有多少不适,挣扎着爬起来,走到颜玉洁身边后才发现,她双眸紧
闭,原本光洁的额头上被炸出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整个人都倒在了血泊中!“颜玉洁,你醒醒!”司昂杰急得眉头紧紧簇起,他绝对容忍不了一个才跟他说喜欢他的女人,转眼间就为他变成了这副模样,赶紧从她口袋里摸出手机,就拨打了120,急得连声音都在颤抖,“快来开发区
锦江花园,有人被炸伤了……”
*
十分钟后,颜玉洁被紧急送往A市医院手术室抢救;而她的亲属都在上海,得知消息后坐飞机赶过来也至少需要一个多小时,因此此刻只有司昂杰一个人守在手术室外。
司昂杰心急如焚,但也只能不停地搓着手,在这长长的过道里来回走动着,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手术室的灯,希望里面的颜玉洁能尽快出来。在这段时间里,他还不由自主地回忆了他们的过去——在机场,他为了掩护陆亦双顺利离开,假扮成变性人忽悠她;在四季酒店内,被人下药暗算的她向他求救,却被他一杯冷水当头浇下;在商场里,她
不由分说就逮住他,让他假扮她的男朋友……他一直都以为,她只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女孩;可但凡他过去稍微留意一点,都会发现,她对他是有好感,有爱慕的……一直过了两个多小时,颜玉洁才被推了出来。司昂杰立即上前,却看到她依旧处于昏迷中,还戴着呼吸机,看起来十分脆弱;她的一头长发已经被全部剃光,头上带着白色的纱网;她额头上的伤口被左一
圈右一圈地包扎着,但仍有丝丝鲜血透过白色纱布渗透出来。
司昂杰看着心疼无比,立马问医生:“医生,她怎么样了?”
“病人的伤势很严重。全身失血过多,并伴有严重脑震荡,内脏也均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医生说,“现在病人的生命体征还不稳定,必须马上送进重症监护室。”医生说完,护士们便立刻把颜玉洁推进了重症监护室,不敢有任何耽搁。当重症监护室的门重重关上后,司昂杰再次与她隔绝;虽然知道此刻自己留在这起不到什么作用,但他还是不忍离去,就坐在了重
症监护室外的长椅上等待着。
过了一会,陆亦双急急忙忙地赶到A市医院。当看到司昂杰正毫发无损地坐在长椅上时,她一直忐忑着的一颗心才总算落回了肚子里,上前问道:“昂杰,你没事吧?”
司昂杰抬头看到是陆亦双后,无力地摇了摇头:“我没事。但是颜玉洁她……她……”
这一天一夜,陆亦双都在章家大宅焦急地等待着消息。当刚刚她终于接到警方通知,说他们已经将绑架司昂杰的绑匪全部抓获,颜玉洁为营救司昂杰而身受重伤后,她就第一时间往医院这边赶。
果然,现在颜玉洁命悬一线,但好歹司昂杰躲过一劫。“亦双,谢谢你为了救我而到处筹钱。”这几天司昂杰都跟绑匪们在一起,那两个绑匪许是认定他必死无疑,当着他的面打勒索电话,因此他知道她都为他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