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李先生,便是上次陆亦双被绑架时,厉擎苍雇来抓阿斌的洪帮小头目。此刻他正深眉紧锁,显然是纠结到了极点——如果他不说,那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两千万就这样溜走?也许帮内有其他人忍不住
诱惑说了,那他岂不得亏死?
可如果说了,按照帮规,他可是要被处死的啊!
最后,他干脆把心一横——算了,别人也不一定会知道是他说的;就算知道,到时候他拿了钱远走高飞就是了。毕竟能过安稳的生活,谁愿意去过刀尖舔血的日子?“厉院长,这笔生意的雇主是康婷,就是上次雇青帮绑架陆亦双的那个,”李先生说,“至于康婷的目的是什么,那个小孩现在在哪,我是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次是阿威和大刚动手的。我可以把他们的行
踪提供给你,你不妨去问问他们。”
“好,那就谢谢了。”事实跟自己分析的一模一样,厉擎苍突然更为惊慌而恐惧——如果这次他找回来的,真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小尸体,那叫陆亦双如何能承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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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在厉家大宅,厉擎苍正要去会会洪帮的阿威和大刚,可刚从车库出来,一个身影立刻窜了出来挡在车前。
汽车停稳后,厉擎苍抬头,瞥见前面张开双臂,长发在空中飞舞,一脸决绝的陆亦双后,他脸上并没有多少惊讶,只是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随即拉开车门下车,直盯着她:“陆亦双,你想干什么?”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是去找洪帮的人,说不定很快就会有安安的下落,”陆亦双说,“带我一起去。”
“可你去并不能起到任何作用。”厉擎苍嘴上这样说着,心里更是在想,不仅是起不到作用,万一今晚阿威和大刚告诉他,安安其实早已经被他们给杀了,那她怎么办,岂不是要疯掉?
“我知道,”陆亦双的语气不容商量,“可我只是想知道安安的下落。”这一刻,看着这个女人如此坚决的模样,厉擎苍却突然充满心酸,甚至开始吃起那个安安的醋来——那个安安还不是她的亲生儿子,竟就能得到她如此的宠爱;要是她对他能有对这个安安一半的好,就好
了……
可想到这里,他又有些自嘲——他怎么会沦落到,连一个小孩子都要计较?
“有了安安的下落我会告诉你,”厉擎苍的语气也分外坚决,“但那个地方女人去不合适,我不会带你去。”
话音刚落,他又钻回了车里,并命令司机:“加速绕过她。”
“是。”司机得令,蓦地踩下了油门;汽车以极快的速度绕过陆亦双后,直接扬长而去。
“喂,厉擎苍,你给我停下,带我去!”陆亦双看着那快速离去,即将消失的汽车后尾,气得直跺脚,“厉擎苍,你这个混蛋!”
但即使这样,陆亦双也并不打算放弃。她直接冲到马路上就拦了一辆计程车,上去后吩咐司机:“给我跟着前面那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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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皇家永利娱乐会所,VIP包厢内。“大刚,一想到我们当时是把那个小男孩随便丢在E市,而不是按照雇主的要求直接弄死他,我这两天就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阿威一脸的担惊受怕,“你说,雇主会不会发现那个小男孩还没死?帮里
的规矩你也是知道的,到时候我们肯定都得死翘翘!”“其实我也挺害怕的,但现在我们除了硬撑下去还能怎么办呢,总不能去E市再给那个小孩补上一刀吧?”大刚安慰道,“但你也不要想太多了,E市那么落后,山区又多,人贩子更多,那小孩现在肯定已经被
拐到山区里给人当儿子了,不会被发现的!”
“但愿吧……”阿威随即倒了一杯啤酒,一口闷下去,“大刚,都说酒壮怂人胆,那我这几天就多喝点酒,就不会害怕了!”
“瞧你那怂样……”
但就在这时,包厢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用力踢开;声音很大,瞬间就把阿斌和大刚给吓得呆若木鸡;等他们回过神来,就看到一个颇有气场的男人带着两个彪形大汉,几步走到了他们面前。
“你……你……”男人那颇为强悍的气势,把大刚吓得连连后退;他只觉得这个男人有些眼熟,辨认了好一会就突然想起来,“你是厉擎苍院长?”
自从上次,厉擎苍仅用一张纸和一个水龙头就能轻而易举地,把青帮的阿斌给吓得魂飞魄散,他的英名就早已经在A市各大黑帮中流传开来,他自然也认识。
“既然认识我,那自然也知道我找你干什么了吧?”厉擎苍的语气冰寒到了极点,“安安是你们绑架的?他现在人在哪里?”他话音刚落,阿威和大刚立马面面相觑了一眼,都很诧异厉擎苍怎么会知道,是他们绑架了安安;不过他们稍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前两天,厉擎苍悬赏两千万寻求线索的事,在各大媒体传得沸沸扬扬的
;帮派里肯定有人眼红这钱,泄了密了。
“厉院长,我……我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即使是被自己人出卖,阿威和大刚也下意识地想要抵赖,毕竟他们谁也不认为,自己会怂到阿斌那种地步。“你们不会认为,我厉擎苍只有吓唬人的本事吧?”厉擎苍对他们的态度不屑一顾,蓦地从口袋里抽出一把寒光凛凛的手术刀,随意地在指尖把玩着,“我毕竟做了这么多年医生,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事可
是天天都在做……”看着那锋利无比的手术刀正散发着冷然的光芒,阿威和大刚立刻毛骨悚然,只想趁机逃跑;但厉擎苍却根本不给他机会,朝两边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们立即会意,一人上前牢牢擒住一个人,让他们都动
弹不得。“而且我对人体结构可是非常清楚,”厉擎苍悠闲地说完,突然把刀尖抵在了阿威的喉咙口,“这是喉咙,我要是从这里下刀,会割断你的大动脉,几秒就会让你死掉。但我不喜欢这种方式,因为会有很多血喷到我身上,很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