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仲媛见这件事还能牢牢捏住刘芝蓉,得意地笑了起来:“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我知道,你这个母亲在擎苍眼里,也没什么地位;这样,我不为难你,你只要安排擎苍和我单独见一面,我就暂时放过
你,怎么样?”
只需要单独见一面而已,这个问题应该不是很大。刘芝蓉这样想着,随即拿出手机,就拨打了厉擎苍的电话。
秦仲媛也想听听厉擎苍到底会怎么说,便抢过她的手机,按了免提之后,再还给她。
电话被接通,那头厉擎苍沙哑而磁性的声音传了过来:“妈,什么事?”
“擎苍,”刘芝蓉的语气有些为难,“你现在在哪?你那天在迪士尼乐园做的事情真的很过分,仲媛现在好歹是你的未婚妻,你应该要跟她说清楚。你什么时候有空,出来跟她见一面。”电话那头,厉擎苍的字里行间,开始透出些许不耐烦:“我已经出院了,现在跟亦双在紫园。我跟秦仲媛是不会结婚的,她也不再是我的未婚妻。之前我已经跟她说过,这两天也让人关照过她了,她应该明
白,不必再见面。妈,这件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好好养好身体才是。”
听厉擎苍这么说,刘芝蓉心里更为恐惧。她试探性地扭头,看到秦仲媛的脸色已经铁青,那双眸里迸射出来的憎恨锐利如刀,似乎分分钟就能将人千刀万剐般。
下一秒,两行豆大的泪珠便从秦仲媛脸颊上滚滚而下,弄花了她的眼线,让她看起来更为面目可憎。虽然她一向知道,厉擎苍是迫不得已才答应娶她的,她这个未婚妻其实什么都不是;可他就算不要她了,却连一个正式的道别都不给她。第一次气势汹汹地质问她,为什么要收日德瓦的礼,第二次直接让
意浩亨来赶她走,这就是他口中的“我跟她说过”?
纵使他爱陆亦双入骨,但别的女人在他眼里,就比蝼蚁还卑微吗?
即使百般强迫自己要忍耐,秦仲媛最终还是忍无可忍,转身就立即冲出了疗养院。
刘芝蓉看她这副几乎要崩溃的模样,生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就赶紧收好手机,跟在她后面。
*
紫园别墅内。
自从几天前在医院,厉擎苍半夜发烧,陆亦双不顾一切地跑去找医生给他看后,这两天,他们的关系表面上虽然还冷冷淡淡,但却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现在,厉擎苍的病情终于得到了初步控制,虽然还是没法站起,但已经可以回家休养;陆亦双就用医院的轮椅,把他给推了回来。
她吃力地将他从轮椅上扛到沙发上,本来就想带着安安离开的;但看到他行动不便的样子,她又有些不忍,最终还是又留了下来,准备再待上几天,等他完全康复后再走。
此刻,她正伏在茶几上给他准备药;外面就突然传来了剧烈的敲门声。
她有些被惊到,下意识地扭头看了厉擎苍一眼后,就走过去开门。可当门一被打开,秦仲媛整个人便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她一看到陆亦双,滔天的怒火更是在她心里完全爆裂开来,让她不管不顾地,伸手指着陆亦双的鼻子就骂:“陆亦双,你怎么就这么贱呢!他明明是
我的未婚夫,你凭什么住在这里,凭什么跟他在一起?你是想做不要脸的小三对吗?”“秦仲媛,你在说什么,谁允许你过来的?”沙发里,厉擎苍一看到秦仲媛,刀锋般的眉头顿时狠狠簇起,面露厉色。他想要过去,但无论怎么咬紧牙关,都没办法站起来,只能感觉到大脑里一阵阵钻心的
刺痛。“你看看你现在这副德性,有哪点配得上他?”秦仲媛却对厉擎苍的话充耳不闻,上下打量了陆亦双一眼后,骂得更厉害,“而且,当初分明是你自己要出国,要离开他的;既然离开了,那为什么不干脆在国
外躲一辈子,为什么还要再回来,毁了我的幸福?”
厉擎苍听到秦仲媛越说越激动,他很担心陆亦双,两只大掌用力撑着沙发,依然在使出浑身的劲试图站起来;可一次次的失败,让他只能瘫坐在沙发上,大口喘着粗气。“陆亦双,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唯一的梦想,目标,就是要嫁给他;而这次,是我离成功最近的一次,他都已经答应要娶我了,婚礼都开始办了……”愤怒的火焰在秦仲媛的双眸里熊熊燃烧着,“可你
一回来,就毁了我的一切!你为什么不干脆死在国外,彻底断了他的念想呢!你就根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秦仲媛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后,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只想彻底弄死眼前这个女人,顺手拿起旁边玄关上的花瓶,就狠狠朝她砸了过去!铜胎制的景泰蓝花瓶坚固无比,秦仲媛又用了很大的力道;要真这样砸下去,陆亦双的脑壳肯定都会被砸破;后面,刚赶到的刘芝蓉看到这一幕,脸上顿时被吓得一片惨白,赶紧上前想要拉住他,可是已
经来不及了。
眼看着花瓶带起列列疾风,就要落到自己头上,陆亦双来不及躲,就只能闭上双眸,静静等待着那绝望的痛楚袭来。
可就在这一秒,她整个人突然被一个强大的力道给紧紧拥住。伟岸的身躯带着很强的冲击力,让她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然后,随着“咚”的一声,抱住她的身躯猛烈颤抖了一下……
陆亦双立即睁开双眸,就看到厉擎苍的俊脸近在咫尺,黑眸里充斥了无比的坚定。
刚刚,他在最后一刻拼尽全力站起来,走过来抱住她,替她挨了秦仲媛的花瓶。
不管他的身体有多羸弱,保护她已经成为他的一种本能。可是,他这大病初愈的身体,真的承受不了这样的重击。仅过了两秒,他的身体便像一摊软泥般,直接瘫倒在地,沉沉地合上了双眸,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