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司昂杰的误会,厉擎苍懒得解释,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根本不值得他费神;但他却被他的话刺激得怒意顿生,强烈的嫉妒再次让他失去理智,他可真恨不得立即让船员把他抛到海里了事。他嘴角的冷笑
更为肆意地荡漾开来:“可你连你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怎么能守护她?”
话音刚落,他便缓缓站起,冷眸扫过旁边的船员,薄唇轻启,就是一个犀利如刀的命令:“给我打。”船员们面面相觑了一下后,直接从背后把司昂杰踢倒,就对他拳脚相向。即使司昂杰有些功夫底子,但也敌不过两名身强力壮的船员,很快就被打得满地闪躲,惨叫连连;这样狼狈的场面,厉擎苍许是有
些看不下去,便转身,不耐烦地等待着。现在,真的很难形容陆亦双的极致震惊。她瞪大了双眸,直直盯着这眼前的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认识厉擎苍整整八年,虽然深深见识过这个男人的阴险狡诈,狠戾无常;但他却一向擅于
隐藏自己,从来都没有这样公然行凶过,也基本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宣泄自己的怒火。
很显然,他现在一定是气到了极点,几乎失去了理智;可到底为什么,竟会突然让他变得如此疯狂?不一会,司昂杰就被打得鼻青脸肿,也耗尽了全部力气,只能单方面被打;陆亦双实在看不下去,更怕司昂杰会出事,便只能奋力甩开了抓着自己的船员,不顾一切扑上去护住了他,并声嘶力竭地朝那些
船员叫道:“你们别打他了,要打就打我!”
而陆亦双一扑过来,船员们就立刻止住了动作,甚至连个大气也不敢出了——这艘游轮上谁不知道,这个女人就是厉擎苍的心尖宠;别说打她了,就是动她一根汗毛,那也得吃不了兜着走!身后的一切似乎早就在厉擎苍的意料之中般,可又是他极不愿看到的;他闭上双眸,深吸了一口气后,转身,眸光冷冷地定格在司昂杰脸上,张口讽刺道:“司昂杰,刚刚你还说要守护她一辈子;可现在,
你却需要她来保护你……你不觉得你自己很可笑吗?”
司昂杰被厉擎苍说得自惭形秽,立马轻轻推开了陆亦双:“亦双,对不起,是我无能,保护不了你……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拼尽我最后的力气,即便是死在这里……”
陆亦双听了,眉头紧紧簇起:“昂杰,你不可以这么说,你不能死……”
“很好,”厉擎苍却对司昂杰的回答很满意,扭头扫向两边的船员:“你们还等什么,把她拉开,继续动手。”船员们得令,就准备上去拉开陆亦双;而陆亦双明白,现在厉擎苍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面目可憎的魔鬼,把他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在司昂杰身上,真的有可能会打死他;司昂杰若是死了,那她一定会内疚一
辈子……
因此,就在船员们即将碰到她的刹那,她突然仰头,眸光直直落在厉擎苍脸上:“厉院长,你给我几分钟,让我单独跟他说,好吗?”
厉擎苍看着陆亦双那充满渴求的眼神,最终还是心软了;他让船员们暂时都退到远处,他自己也走到了甲板边缘。
他们都暂时离开后,陆亦双这才松了口气,吃力地把受伤的司昂杰扶起来,关切地问:“昂杰,你没事吧,疼不疼?”
“不疼,”司昂杰嘴上还在硬撑着,可脸上却早已愧疚无比,“亦双,我身为一个男人,却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真的很难受……你不要劝我了,我宁愿死在这船上,也绝不下去!”
“可是你死在这里,却一点意义也没有!”陆亦双着急上火之下,也只能开始扯谎,“况且他也没对我怎样,只不过让我在这里跟他对婚礼方案而已。”
“真的?”司昂杰听到这里,抬头,半信半疑地看着陆亦双。“真的,”陆亦双说得无比诚恳,“我跟他已经分开三年了,他现在也马上要娶别的女人,他怎么可能还会对我有兴趣?他好歹是我们的客户,又这么忙,对方案的地点自然是他定。你这样贸贸然冲上来就对
他破口大骂,他当然会生气;等我跟他对完方案,我就会回去。”
“可就算这样,我也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啊!”司昂杰还是很着急,“既然是对方案,那我也留下来跟你一起面对……”
“昂杰,你也知道他现在很反感你,你留下来只能火上浇油,”陆亦双说,“更何况他现在很火大,你要是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以后怎么办?听我的,回去吧……”
司昂杰又沉默着思虑良久后,最终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我回去。但你答应我,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来。”
其实他能隐隐感觉到,陆亦双是在骗他;但他却仍然不得不独自离开,因为他无能为力,他为自己而感到深深的可悲。
*
最终,司昂杰还是走了。
陆亦双目送着他缓缓走下楼梯,登上了快艇,发动后扬长而去。她双手扒着栏杆站在甲板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很失望,是吗?”她身后传来厉擎苍轻佻而不屑的声音,“你一定恨死我了吧?”
“厉擎苍,你这个魔鬼!”陆亦双所有痛苦与悲愤的情绪,在这一刻猛然爆发开来;她蓦地回头,用早已被泪水沾湿的双眸,恶狠狠地瞪着他,简直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蓦地接触到她这样刀子般的眼神,厉擎苍的一颗心就像被剜成了碎片般——他从来都只是想给她快乐,幸福;如今却只能让她沉浸在无边无际的痛苦中,无法自拔。
“对,我就是魔鬼,”那么,他就干脆承认了,一挑眉,“所以,不要再试图做惹火我的事情,不然后果自负。”“被你未婚夫这么一搅和,吃晚饭的心情都没了,”厉擎苍不耐地拿出手机拨打内线,命令道,“到凤凰岛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