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亦双那颗刚刚才有所平复的心,又在此刻被猛然提了上来,紧张地扫视了他们一眼:“你……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但那些男人一个个却像雕塑般,只是围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在这样的深夜里,茫茫大海中一艘巨型游轮甲板上,几个男人围着一个,身上只裹着一张薄被的柔弱女人,怎么看都是分外诡异而恐怖。就在陆亦双想着,该如何摆脱这些男人时,男人们突然让开了一条道;一个三十来岁,披着一头大波浪卷发,身着黑色长裙,风情万种的女人走了过来,蹲在她面前,嘴角扯出一丝笑容:“陆亦双,是吗?
”
陆亦双上下打量了女人一眼,戒备地问道:“你是谁?”“我是这艘游轮的管家,”女人的字里行间都透着丝丝鄙夷,“像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既然是自己决定要爬到男人床上去的,就应该要老老实实把男人给伺候好;你就这副模样跑出来,想干什么?别以为
你现在还很干净,从你上了这条船,你就已经脏了!”
女人的这番话,让陆亦双一头雾水,皱紧了眉头:“你……你在说什么?”
“呵,还想装蒜?”女人不屑地冷笑一声,“一般包这种游轮的男人,不就是想带着小蜜在海上逍遥快活吗?你是厉擎苍带上来的吧?那他就是你的上帝,你不想死的话,就得赶紧把他给伺候好!”
陆亦双总算听出来,女人是把她当成那种出卖肉体的女人了。这让她火冒三丈,冲着女人就怒吼道:“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懂!”“你要装就装吧,”女人说,“但我可要提醒你,老板们可不是好惹的。我在这船上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情况没见过?对于不听话的女人,有的会被赏给手下人玩,有的甚至会被直接丢进海里喂鲨鱼……你给
我小心一点!”
女人说完后,就再不理会陆亦双,转身便离开;那三五个男人随即围了上来,一个个依旧是冷若冰霜的表情,似乎根本不把陆亦双放在眼里。陆亦双回想着刚刚女人的话,越来越恐惧的同时,脊背上也猛然间窜上来一阵恶寒——也就是说,一开始厉擎苍要她陪他出海见客户,其实就是想要在船上玩弄她?如果她不顺从他,他真的会把她交给这
些男人,或者直接把她扔下海吗?
茫茫大海,她丝毫没有逃生的机会;况且她刚刚才体会过鲨鱼的袭击,要是被鲨鱼咬上一口,那可真是无法想象;漆黑如墨的天空堪堪笼罩下来,简直就像一个黑洞,分分钟就能将她吞噬殆尽……
即使折腾到现在,她已经很疲惫了,却丝毫没有半点睡意,慢慢爬到甲板栏杆旁,羸弱的双手用力抓着栏杆,简直就像在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
船舱二楼,温暖如春的会客厅内,厉擎苍一袭黑色睡袍,临窗而立,修长的食指抓着望远镜,紧紧盯着远处坐在甲板上的陆亦双。她裹紧了薄被,浑身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抓着冰冷的栏杆,显然恐惧到了极点;海风掠过,吹起她顺泽的秀发,颇有几分诡异的凄美;几个男人一言不发地包围着她,却只能让她更为恐惧,时不时戒备
地扫他们一眼,似乎生怕他们会扑上来蹂躏她,或者直接将她扔进海里……没错,刚刚是他授意游轮管家去吓她的。他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她感到恐惧后,能来向他求助,就算是来质问他都可以,这至少证明,他们的关系还没有糟到那一步;但她却只是选择独自承受这所
有的恐惧,蜷缩在甲板上吹冷风,一点来找他的意思也没有。
难道说,三年过后,他们的感情就真的已经彻底死了,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不,他不甘心,不愿意自己付出这么多努力,辛勤浇灌的成果就这么轻易被别人给夺走!
可即使他心中有怒,有气,他终究还是不忍,看着她就这么独自在甲板上,被无边无际的寒冷和痛苦折磨……
*
陆亦双在甲板上坐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极致的惊恐几乎要将她逼疯,她的体力也在逐渐耗尽;就在她感觉自己要昏过去时,男人们突然散开,厉擎苍一步步走了过来。此时的他,极富垂感的黑色睡衣外披着一件羊毛大衣,在一群男人的簇拥下气场十足,犹如暗夜之王;而对于现在的陆亦双来说,他却像是这世上最恐怖的撒旦,让她一个激灵,又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惊
恐地朝他叫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别过来!走开!”厉擎苍却充耳不闻,直到走到她面前才站定;而他那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却像是踩在了她心口上般,让她惊惧到了极点;她刚想再说点什么,他却极不耐烦地打断她:“陆亦双,我要是真想对你做什么,你
以为你能躲得了吗?”
她十分清楚地明白,她躲不了;她的力量与他相比,不过只是以卵击石。那么,她今晚就真的躲不过他的桎梏了吗……
“放心,这样一折腾,我对你也没什么兴趣了,”厉擎苍不忍看到她再受折磨,最终还是松了口,“这里风大,跟我回去。”
陆亦双恐惧地咽了下口水,却生怕他会使诈;双手仍然紧紧抓着栏杆,不敢乱动一下。
厉擎苍的耐心逐渐被耗尽,他伸手松了松领口:“当然,如果你还不听话的话,我也不介意……”
“不,我听话,我跟你回去!”陆亦双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立马打断了他的话,松开栏杆,就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但由于她刚刚蜷缩得太久,就在她走过他身边时,双腿一麻,整个人就要直直跌落在甲板上;熟悉的男性大掌却在瞬间拖住了她的腰,阻止她下坠的力道后,就麻利地把她横抱起来,往船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