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二十年前的噩梦

此时,司昂杰正站在门外。

他脸上显露着分外为难的情绪,伸手想要敲门,但手在空中停顿了好一会后,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其实他心里再也清楚不过,陆亦双从来都不爱他,一点都不爱。

三年前,她众叛亲离,走投无路,他毅然决然地舍弃国内的所有,跟着她一起来到美国,过着如此艰难而颠沛流离的生活,是不忍心她一个人受苦,是想要保护她,但也想要得到她,跟她在一起一辈子。现在,整整三年过去了。为了接近她,他无微不至地照顾安安,尽心尽力地照顾她;在工作上,每当她有搞不定的问题,不论有多棘手,他都会第一时间揽到自己身上;甚至一遇到危险,他总会挺身而入

,挡在她面前,尽量不让她受到伤害……

他为她牺牲了这么多,就这样为她默默付出了整整三年,却收效甚微,她永远都跟他保持着安全的距离。直到最近,他才下定决心要自私一次,也逼自己一次,让她跟他在一起。毕竟,现在他们都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也不可能一辈子维持现在这种状态。这样不仅麻烦,对以后安安的成长也很不利。他们在

一起,才是目前最正确,最明智的选择。

他精心策划了这场求婚仪式,并邀请整个企划部的同事,甚至史密斯副总一起帮忙。而在这些同事眼里,他们这对同居三年还有孩子的情侣,早就该在一起了,就都欣然答应了帮忙。他正是知道陆亦双善良,善解人意,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向她求婚。因为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她不会拒绝他。不过,在求婚的那一刹那,面对她那长久的沉默,他心里也是直发颤的。幸好,她最终还

是答应了他的求婚。

不过,她现在应该很厌恶他,甚至憎恨他了吧?

想到这里,司昂杰也不知怎么了,鬼使神差地便直接扭开了陆亦双的房间门。整整三年下来,陆亦双对司昂杰早就没有任何戒备心,一直都没有锁门的习惯。现在,门蓦地被打开,自然让她吓了一跳。当她扭头看到是他时,立即裹紧了睡衣,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愠怒:“昂杰,你进来

怎么也不敲门?”

司昂杰感受到了她的拘谨,不悦与抗拒,心里有些自嘲,更为凄凉——尽管白天,她已经答应了他的求婚,但她现在对他的这种态度,分明还完全没有接受她。

“亦双,”他只能鼓起勇气提醒她,“你白天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所以我们……”

“就因为我答应了你的求婚,所以你就可以不敲门就进来,一点隐私也不给我留了吗?”陆亦双是真生气了,“这么晚了,你就这样进来,想干什么?”“不,你误会了!”司昂杰见她情绪越来越激动,就只能赶紧解释道,“我这次是忘了,以后进来一定会敲门。还有,亦双,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你不必担心什么——虽然你答应了我的求婚,但我不会逼迫你

做任何事情。婚后,只要你不愿意,我永远都不会强迫你。”

“其实,我只是换一种方式照顾你和安安而已。毕竟,现在我们都回不到从前了;而你和安安孤儿寡母的,不能没有人照顾。”

陆亦双听了他的话后,整个人愣了愣神;随即,她心里就涌上来些许愧疚与后悔,也放柔了声音:“对不起,昂杰,是我错怪你了。”这三年来,他对她和安安这无私的付出,她都看在了眼里。她也很庆幸,在自己走投无路,万念俱灰的时候,还能有这样一个男人,抛下所有,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可她刚刚,怎么还能那么不怀好意地揣

度他呢?况且他说的也对。为了躲避厉擎苍,她已经在这里住了整整三年,并且打算永远定居下来了,这辈子难道还能再回去吗?过去的事情,已经让她的整颗心都荒芜,枯萎;既然都已经不再相信爱情,那嫁给

谁不是一样呢?司昂杰无疑是最优的选择——他爱她,想娶他,他跟安安相处得很好;更何况,她对他也知根知底,比较安全。

“昂杰,你……再给我一段时间好吗?”陆亦双诚恳地久久凝视着他,“等我调节好自己,放下心里的所有包袱,我就……嫁给你。”

“好,”陆亦双的话,让司昂杰激动起来,“亦双,不论多久,我都会等你。”

深夜,在上海紫园别墅内,刘芝蓉的房间里。

“啊……”伴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刘芝蓉蓦地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当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还处于房间里时,这才庆幸地舒了口气;伸手一摸额头,已是冷汗淋漓。

刚刚,她梦见了二十多年前的事。

二十多年前,她还是星级酒店的大堂经理,被厉权看中,即将与厉权完婚。

那个晚上是她的生日,也是她在星级酒店里,值的最后一个晚班。之前她已经向酒店提交了辞职报告,打算跟厉权结婚后,就舒舒服服地在厉家做少奶奶,再也不出来工作。

谁知,那一晚,在她巡视经过一个房间后,竟被……

那段回忆实在太过可怕,对她而言就像一把钢刀,时时刻刻插在她心口。因此现在她一想到这里,就不敢再往下想了,整个人还瑟瑟发抖,只能用力抱紧自己,蜷缩在一起。

然后,她还想起了白天在国仁医院VIP病房发生的事。白天,当王副院长,秦父秦母和厉擎苍都离开后,坐在病床上的秦仲媛就现出了原形,不仅恶毒地咒骂她,让她不要再做出这种让她丢脸,难堪的事,还警告她,要是再想不出能让她嫁给厉擎苍的,切实

可行的办法,她随时都会把她的大秘密公之于众!想到这里,刘芝蓉就像疯了般,不停地摇着头,嘴里喃喃自语着:“不行,我绝对不能让那件事被公之于众,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