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泽今天被人拉到“月色”这边来应酬,酒过三巡,包厢里已经有些乌烟瘴气,他借故出来透透气,却没想到,在这狭窄的走廊中,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女孩子蹲在过道边,似是要把胃都吐出来一般,一边吐,还一边东倒西歪的,眼看就要爬到地上去了。
女孩儿撑在墙上洁白纤细的手腕上,一个颜色稍深的月牙形疤痕,在昏暗的灯光下也格外明显,虽然是个疤痕,但是形状却甚是好看。
那双清冷的眉目中似是闪过什么,他抬脚上前一步,拿出一方男士丝帕递了过去。
苏墨抬头,眩晕的感觉让她只能确定眼前的人好像是个男人,犹豫了一下,她接过了那方丝帕,“谢谢。”
擦了下嘴,苏墨扶着墙站了起来,此时她才发现,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真高。
她站直了也就到他胸口。
真高,她又低头看了看,虽然有重影,但是,还是能看出,腿真长。
“谢谢。”苏墨又说了一句,迷迷糊糊的对他挥了挥手中的丝帕,“这个,谢了,等我洗干净了,还你…”
“不用。”男人声音低沉悦耳,简单的两个字,就让苏墨判断出,这个应该是个帅哥。
“那个…”
“你应该挺帅的吧?”
苏墨说完,陆清泽没有回答,只拧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喝醉后跟清醒的时候完全两个样子,醉眼朦胧深处带着几分不明情绪。
苏墨笑了一声,靠在墙上叹口气,“现在的帅哥都这么高冷的吗?”
说完她转头再次看向陆清泽,“有兴趣跟我去我砸个场子吗?去一个挺大的婚礼上,我觉得,就你这颜值,到那里肯定能打的陆子烨落花流水,你觉得呢?陆子烨你知道吧?呵,他挺渣的,我其实并不在乎他结不结婚,但是我不想看着他们跟我耀武扬威,你陪我去呗,好不好?”
话说到最后,莫名的带上了几分撒娇的意味,她说完,手抓住陆清泽的胳膊摇了几下,想要他给自己回话。
然而,还没等到回话,她就眼睛一闭,顺着墙倒了下去。
陆清泽赶忙伸手接住她,只见她此时双目紧闭,赫然是已经睡着了。
巴掌大的小脸上,此时还挂着一颗泪珠,不知是伤心了,还是刚才吐的厉害扯出来的。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捻,那泪珠便消失不见。
而后弯下腰,把人抱了起来。
。
司机万分惊恐的看着车后座上坐着的女人,被眼前这情景吓的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先生怎么就抱出来了一个女人?这女人是谁?这四仰八叉的躺在后座上,竟然还抓着先生的衣服不放。
陆清泽看了眼紧紧抓着自己衣服的那只手,眉头皱了一下,最终不动声色的把西装脱下来,盖到了女人身上。
“先生,咱们,去哪?”
“帝煌酒店开个房间,把她送过去。”
“那先生您呢?”
“我还有事,等会儿陆华来接我就行。”
“是。”
司机不敢怠慢,赶紧开车离开,陆清泽站在原地,看着车消失不见以后,才转身进了酒吧。
。
苏墨觉得她半梦半醒中,似乎闻到了一股好闻的薄荷清香。
干净清冽的味道,把她阵阵翻滚的恶心感全都压了下去。
只是,那股薄荷味后来不知怎么的消失了,所以没能压下她夜间乱七八糟的噩梦。
光怪陆离的梦里,一会儿一个场景,一会儿一个场景。
“就是她,就是她勾引我怀了我的孩子!”一个面容丑陋邋遢恶心的男人在摄像机前指着她叫嚷着。
接下来就是简茹云狰狞的面孔:“我们柳家没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滚!从今天起,我们柳家跟你没有半点瓜葛!”
“那个男人竟然有艾滋病,她肯定也有艾滋病!她有艾滋病!”
“把她关进那个艾滋病疗养院里去!”
“对不起,孩子先天有缺陷,夭折了,孩子夭折了,夭折了…”
苏墨一惊,从床上坐了起来,额上,一层薄汗。
深深喘了两口气,足有五秒钟,她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不过是场梦,一场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梦。
这五年来,她本以为她已经能平静面对过去,但是…看着此时那双微微颤抖的手,她终是叹了口气。
半晌后,心情终于平静一点以后,她才感觉到嗓子里一阵阵火烧一般的疼痛,正准备下床去倒杯水,忽然听到床头的手机正在嗡嗡的响。
“谁啊!大半夜打电话。”
拿起手机她愣了一下,阿婆?怎么会这么晚了给她打电话?
苏墨心里猛的一沉,不会是出事了吧?
赶忙接通电话。
“墨墨,我是你李婶,你快回来,你阿婆出事了!”
苏墨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
“怎么回事?李婶你别急,我马上回去。”
“你阿婆滑倒了,挺严重,你快回来,回来再说。”
“好好,我马上回去,麻烦李婶再帮我照顾一下阿婆。”
挂了电话苏墨手忙脚乱的穿从床上跳了下来,脚下触觉柔软的地毯瞬间让她脊背一直。
这不是她家。
房间里的灯打开以后,苏墨脑子里又是轰的一声!
酒店!
她居然睡在酒店!
浑身无数个鸡皮疙瘩随着这个认知同时升了起来。
靠,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赶忙低头去检查自己身上的衣服,发现衣服都还完整的穿着,而且,除了头疼此时身上似乎也没有半点不适以后,她才猛的松了口气。
没事没事,应该是马文龙给开的房间。
只是…看着那个扔在床边的西装,高定版,这可是高定版!
马文龙那货能穿得起这么好的西装吗?而且,这西装明显比马文龙要大两个号。
苏墨……
她昨晚不会做了什么强抢良家妇男的事吧?她觉得跟叶阑珊在一起待久了,可能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可是昨晚上的事情,除了虞初心找事灌她酒以外,她都记不太清楚了,后来从包间出来上厕所发生了什么来着?她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郁闷万分的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那件西装,瞬间觉得像个烫手山芋。
但是苏墨还是认命的拿了起来,走出了酒店。
不管了,反正她人没事,先回去看阿婆要紧。
------题外话------
苏墨:帅哥,去砸场子?
陆清泽:……
苏墨:你就说去不去吧!不就个砸场子吗?有什么好怕的!
陆清泽:我是不怕砸场子,就怕到时候某人不认账。
苏墨:?谁不认账?你是谁?
陆清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