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结束,宗政烈忙着处理莫妃去世后的一些事情。
我心情不大好,一个人先回了海边的酒店。
来参加莫妃葬礼的人很多,酒店里来来往往的都是穿着黑衣服的人。
此情此景,总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想到严司翰堂堂严家的大少爷,死后连个葬礼都不能办,我这心情便更糟糕了几分。
进了酒店大堂,我刚走到电梯口,电梯门便忽然打开了。
门一开,就露出了站在里面的宗政丞和他的两个女儿。
莫妃虽然姓莫,但她在圈子里公认的姓氏是宗政。
她的葬礼,宗政丞和他的两个女儿出现在这里,很正常。
只是先前在海边撒骨灰祭奠亡人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到他。
所以在看到他之后,我本能的就皱了皱眉头。
年夜饭那天,他留给我的印象实在是很差劲。
尤其是他的行为,令我在心里就给他贴上了个变态的标签。
他今天倒是穿的人模狗样的,西装穿的笔挺,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
只是他那张尖尖的脸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毒蛇气质,还是令人十分的不舒服。
几乎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我便下意识的走向了另一台电梯。
结果我的脚步才刚刚迈出去一步,宗政丞就忽然喊住了我。
他喊了我一声白小姐。
白小姐,意味着我依旧不被他认可是宗政烈的太太。
唇角冷勾,我没有理会他,伸手按下了另一台电梯的按钮。
电梯正在运行中,我看了看上面跳跃的数字,耐心的等待着,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宗政丞倒也不介意,他慢悠悠的走出电梯,朝着两个女儿挥了挥手,那两个女儿便瞪了我一眼,朝着酒店外走了。
一边走,我一边就隐约听到她们在讨论蓝烁有没有来参加葬礼的话题。
想到那天在饭桌上她们俩朝着蓝烁挤眉弄眼的样子,我心中对他们父女三人的厌恶感便更浓了几分。
不耐烦的又按了一下按钮,看到电梯一直停在三楼,我不禁在心中暗骂了一句。
该死的,三楼到底是要上多少个人。
宗政丞顺着我的视线看了眼电梯上的数字,阴恻恻的勾了勾唇角,背着手便晃到了我身侧。
他站定在我的侧后方,身体微微向前一弯,将唇凑到我的耳边,压低声音道:“白小姐,假如有一天宗政烈死了,你觉得……我能不能让你心甘情愿的为我献上你的两张小嘴?”
宗政丞的话简直下流到了没有底线的地步。
我一听,心中腾的就升起一团火气,正打算狠狠的扇他一耳光,可我在转身看到他的表情时,我所有的火气忽然就凝固了一秒。
宗政丞的表情很奇怪。
甚至可以说很诡异。
看到他表情的那一刻,我所有的注意力便转移到了他刚才所说的前一句话上。
眉头狠皱,我冷盯着他,冰冷道:“你知道什么?”
莫名的,这句话便脱口而出。
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我心中第一时间跳脱出来的,便是宗政丞知道了什么事情。
蓝宿说过,我身上的劫已经转移到了宗政烈的身上。
对于蓝宿的话,我虽然不能说是深信不疑,可我心中总是隐隐有着担心和害怕。
现在看到宗政丞的表情,我心里忽然就很慌。
那种好像被戳中软肋的感觉,令我本能的就忽略了宗政丞后面的那句下流的话。
宗政丞依旧保持着双手背后,弯着腰的姿势。
侧头,他挑着细眉看着我,那双尖长的眼睛里好像在闪烁着毒光。
眯了眯眼睛,他牵起唇角道:“我知道什么……嗯……我知道什么呢……”
他故意卖着关子,根本就不顾忌周围朝着我们投来的异样眼光。
反而朝着我越凑越近,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我狠狠攥着拳头,全身紧绷,随时蓄势待发,将他揍成猪头。
绷着脸,我向后移了移身子,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脸色发沉,我寒声道:“你到底知道什么?”
“哦,也没什么,我只知道,他娶了你,是他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他哧哧的低笑了一声,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道:“相信我,你跟他之间,只能活一个。”
“不想让他死,就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否则……”
他细眉挑的更高,几乎将眼睛都带着立了起来,看起来更诡异了几分:“后果自负。”
宗政丞吐出最后一个字,便哧哧的又笑了几声。
而后,他便突然像是变脸一样恢复了面无表情,直起身子,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做派绅士的背影,我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好一会儿,才恨恨的松开了拳头。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过于诡异。
似乎我每次见他,他都会换一个样子。
他就像是人格分·裂患者一样,能够在短时间内切换无数个面孔,让人极其不舒服。
一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酒店门外,我才终于转回身,寒了脸色。
进了电梯,我关上电梯门,有些疲惫的靠在了电梯墙上。
脑海里不断的回放着曾经蓝宿给我的那个我和宗政烈之间的缘分可能是死缘的预言,我便觉得烦躁异常。
今天若是换成其他任何人跟我说这一番话,我可能都会觉得他在危言耸听,觉得他是在开过分的玩笑,绝对一巴掌扇烂他的嘴。
可从宗政丞的嘴里说出来,我却不受控制的信了。
想到吃年夜饭的时候,他曾朝着我比出的那个割喉的手势,我便浑身发寒。
难道……
宗政丞就是那个幕后黑手吗?
可他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知觉告诉我,他并不是幕后黑手。
可他如果不是,他为什么会跟我说这么一番话?
难不成,他知道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或者我忽略掉的事情?
脑中反复回想着刚才在电梯门口发生的事情,我仔细的分析了刚才宗政丞的所有表情和动作以及说话的语气,却依旧想不出个头绪来。
回了房间里,我坐在沙发里,拽起一个抱枕抱在怀里。
反复的思忖了一会儿,我终是掏出手机,给李秘书和柳一萱分别打了个电话。
我需要好好的调查一下宗政丞,不调查他,我这心里总是不能放心。
宗政丞好歹是宗政烈的堂哥,身份地位在那里放着,所以李秘书很可能会调查的不彻底。
柳一萱位高权重,可以调查的更彻底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