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个月,我每天都在为新产品忙的团团转。
日子除了忙碌之外,平静如水。
那个幕后黑手忽然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什么动作。
一切都像蓝宿预言的那样,我没有再遭到暗杀。
只是随着蓝宿预言的兑现,我对宗政烈的担心也越来越浓。
这两个月以来,我每天都会检查一下宗政烈有没有时刻戴着那枚戒指。
在无法找到幕后黑手的情况下,这枚戒指,似乎成了我唯一的安心之法。
我忙的同时,宗政烈也很忙。
除了每天按时按点的接送我和孩子上下班上下学之外,他几乎忙的见不着人影。
快过年了,除了置办年货之外,各种社交活动也忽然多了起来。
社交活动的增多,导致珠宝产品的需求量也变得大了起来。
经过几个月的发展,再加上我和我的团队本身已经在港城打出的名气,我们公司接的定制单也渐渐多了起来。
一个新公司崭露头角的速度太快,必然会引起同行的关注。
除夕的前一天,凌叔忽然来了云园,通知我和宗政烈带着孩子们回老宅吃年夜饭。
这个消息的到来,令我很诧异。
凌叔代表的是谁,我自然清楚。
而凌叔这个人,在我心中留下的印象也格外的深刻。
当年在码头上将我关在铁笼里吊在海上的人,就是凌叔。
那时候的他远远的站在码头上抽烟,烟头忽明忽暗,一派淡然的样子,而我则像条狗一样趴在笼子里吓得要死,险些大出血而亡。
那天严司翰和严修为了救我,跟凌叔的人大打出手,硬生生的在人海中闯出一条路来。
严司翰浑身浴血的冲到我面前,用大铁锤砸开关我的笼子上的锁子时的焦急模样,我至今都历历在目。
经过那次的事件,我虽然侥幸的活了下来,可我的双胞胎孩儿,却只活下了一个。
而我和宗政烈,也就此埋下了分手的炸弹。
如果我和宗政烈没有分手,我就不会跟着严司翰去港城。
如果我没有去港城,严司翰也就不会替我挨刀而亡。
而这一切,都是拜他和宗政天所赐。
看到凌叔的那一刻,我心中虽有恨意,可我明白,凌叔再怎么样风光,他也不过是宗政天的一条狗。
罪恶的源头,从来都只有宗政天一个人。
可碍于宗政天和宗政烈之间的血缘关系,我又不得不隐忍。
只得通过竞争的方式,来给宗政天一记痛击。
可我没想到,在我还没有真正的击痛宗政天之前,他却先向我递出了橄榄枝,特地让凌叔来通知我们迈入那尊贵的老宅的门槛,吃这么一顿年夜饭。
以宗政天的为人,能够让我进了他们宗政家老宅的门,就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了。
换做其他孙媳妇儿,一定会因为此事而高兴的手舞足蹈。
可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我始终知道,有得则必有失。
宗政天此行的用意,绝不止是单纯的想要让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凌叔似是知道我们并不欢迎他,通知完这件事,朝着我们礼貌的鞠了一躬,便告辞离开了。
站在客厅偌大的玻璃窗前,我望着凌叔的豪车渐渐的远去,脸色一点一点的变冷。
宗政烈有个饭局,还没有回来。
凌叔只通知过我,便离开了,并没有等宗政烈回来。
宗政天这是笃定,只要我去,宗政烈就必然会去。
反之,他就是单独通知宗政烈,宗政烈也不会回去。
那么宗政天这次叫我去老宅的目的,究竟是想借着我跟他的孙儿吃顿团圆饭呢,还是另有所图?
站在落地窗前思忖了好久,我终是在心中做了个决定。
不论如何,宗政家都是宗政烈的家。
落叶归根,那就是宗政烈的根。
我绝不能因为我的原因而导致宗政烈没有了根。
一直到晚上十点,宗政烈才应酬回来。
我听到响动下楼之后,入目就是宗政烈走路有些不稳的高大身影。
离开宗政集团之后,宗政烈虽然有能力也有资金,更有自己的产业,可他在人力资源以及一些合作项目上,多少还是会受到些影响。
再加上他转了行业,自然会遇到很多新的挑战。
宗政烈要强,事事都要做到最好,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为了能为我们这个家创造更好的生存环境,他这段时间一直都很拼命。
看到他又是满身酒气的回了家,我叹了口气,满是心疼跑上前,赶紧扶住了他。
结果手还没有碰到他,他就先看到了我。
抬起胳膊嗅了下身上的酒气,宗政烈便朝着我挥挥手,示意我上楼去。
然后便嘱咐管家扶着他去洗澡更衣。
早在很久之前,宗政烈就为了我把烟酒给戒了。
再加上我怀孕,他甚至都不允许家里的任何人喝酒抽烟。
只是为了应酬,他在外面不得不打破一些规矩。
可即便是他喝醉了,他在看到我的第一反应,也是让我远离他,避免吸入酒气。
站在原地,我看着宗政烈被管家和徐凯扶进客房里去洗澡,我鼻子一下子就有些酸。
低头看了一眼我隆起的肚子,我伸手摸了摸,有些哽咽的喃喃道:“宝宝,你看到了吗?你的爸爸……真的很爱很爱你。”
耐心的在客厅等了一会儿,宗政烈才从客房里出来。
他已经酒醒了,似乎头有些疼,时不时皱皱眉头。
看到我,他立马换上一副轻松惬意的模样,朝着我扬起唇角,招了招手:“过来。”
心疼的在心底偷偷的叹了口气,我连忙上前,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
绕到他的身后,我伸出手,轻轻的帮他按摩头部。
宗政烈唇角几不可见的弯了弯,便闭上眼睛,靠在了沙发上。
随口将今天发生的事儿跟我说了一遍,伸手探上我的手腕,将我拉到他的腿上坐下。
搂着我问道:“凌叔来过了?”
我点头,将凌叔通知的事儿跟他说了一遍。
宗政烈沉吟了一会儿,忽然问我:“你想去老宅看看吗?”
不等我回答,宗政烈便继续道:“那里是我长大的地方,在我父母没有去世之前,那里充满了欢乐,后来,便只有爷爷陪着我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宗政烈跟我提起关于他童年的事情。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不太愿意跟我说关于他的往事。
那似乎是他的禁忌,每当我问起,他都会绕开这个话题。
久而久之,我便也不问了。
而今天,他倒是主动跟我说起了。
只是想到他跟我说这些的目的,我便有些不忍心道:“明天我们回老宅吃年夜饭吧,嫁给你也几个月了,我还没有正式登门拜访过。”
宗政烈跟我说他的往事,不过是为了让我心中的芥蒂减少一些,好受一些。
可我很清楚,提起这些往事,对于他来说,就如同掀起已经结痂的伤口。
他宁愿自己痛也不愿意我痛,我也是。
搂着他的脖子,我笑眯眯的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语调轻松道:“你们家那么有钱,老宅也一定修的很宏伟壮观吧,有白饭吃,还能长见识,何乐而不为?”
“明天咱们早点起,去挑些礼品,你们家亲戚多,你给我列个名单,我亲自挑礼物,对了,我工作室还有一些藏品,也可以……唔……”
柔软微凉的薄唇骤然将我未说完的话尽数堵了回去,宗政烈捧着我的后脑勺,有些激烈的纠缠住了我的唇舌。
宗政烈的吻技很好,每每被他撩拨一番,我便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一吻作罢,我早已气喘吁吁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满脑子混沌之际,却是听到宗政烈沙哑而又动情道:“蠢女人,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