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
大壮的话使我灵光一闪,这才想起来我现在是男人打扮的事情。
眼瞧着宗政烈已经走进来了,我也没机会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了,我便停止了挣扎,乖乖的站在了原地。
微微垂着脑袋,我耷拉着眼皮子,不敢去看那个离我越来越近的男人。
说来也奇怪,我现在又不是他的情妇,也跟他没啥关系,而且都已经隔了五年了,怎么一见到他还是跟老鼠见到猫似的,本能的就犯怂。
在心中暗暗的唾弃了自己几句,我用力咬了咬嘴唇,下意识往后站了几步。
直到我的腿抵在了椅子上,我这才伸手扶住椅子,坐在了上面。
刚坐下,宝贝就爬上了我的膝盖,坐在了我的怀里。
看着他伸出小胳膊搂着我腰贴着我身子的无赖样子,我舔了舔唇瓣,心中直打鼓。
这小不点,怎么跟宗政烈那高冷的性子一点也不一样,还挺闹腾的。
转而想到纪嫣然的性格,我心口一窒,再没心情胡思乱想了。
罢了,我现在这副样子,就连我的下属都认不出来,想必宗政烈也不会认出来。
再说了,认出来又怎样。
他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能怎么着了我。
正想着,就见面前多了两条笔直的长腿。
心里还是狠颤了一下,我抱紧宝贝,低声催促道:“宝贝,你爹地来了,快去找你爹地吧。”
赶紧打发了这个小祖宗,我也好溜之大吉。
“我不,香儿不跟我回家家组机器人,宝贝就不回家家。”
岂料宝贝却更缠人了,搂的我也更紧了几分,让我一阵尴尬。
“宗政慕白!”
宝贝的话音还未落尽,一道严厉的声音便自我的头顶劈了下来,惊得我身体都跟着抖了一下。
“下来!”
又是严厉的两个字,我看着宝贝瞬间皱巴了的小脸,终是鼓起勇气,平淡着神色抬眸朝着面前的男人看去。
他还是那样高大,站在我的面前跟一座山似的,给人一种强烈压迫感。
我看向他的时候他正低着头看我,突然装进他那双久违的星眸里,我的眸光狠狠的就是一颤。
五年了,他的气场更强大了。
可他的容颜却除了多添了几分沉稳内敛的气质外,跟五年前一样,还是那样惊为天人的俊美非凡。
让人只一眼,便总有种一眼万年的错觉。
努力保持着镇定,我朝着他笑了下,抱着宝贝站起身,故意用粤语道:“兄弟,再忙也要看好孩子啊,要不是我及时发现了人贩子,你儿子就去了偏远小山村了。”
将宝贝抱起,我笑道:“既然完璧归赵了,我就先走了。”
宗政烈垂着眸子盯着我,五年前他的眼睛就深不可测,如今更甚,一眼望去,我竟是揣测不出他的半点情绪。
见他朝着我伸出了手,我便将宝贝抱进了他的怀里。
手背无意中碰到了他的指腹,我手一抖,如触电般缩回了手,错开他便往公安局的门外走。
结果我还没来得及迈出去步子,宗政烈就突然向左迈了一步,挡在了我的身前。
我走的急,险些撞进他怀里,心里狠抽,我硬生生的顿住了步子,将身子往后咧了咧才没撞上去。
周身的温度蓦地一凉,我向后退了几步,明显就感觉宗政烈周身的气势更烈了几分。
皱了皱眉头,我疑惑的看他,就听到他也用粤语:“烈某人一向有恩必报,小兄弟于我有恩,不妨移驾,由烈某人设宴答谢。”
宗政烈说话还是像以前那样简练。
不过,他怎么会说粤语?
以前没听他说过他会粤语呀。
摆摆手,我故意粗着嗓子道:“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挂怀,兄弟我还有事要赶着去做,设宴就免了。”
朝着他摆摆手,我跟他说了声拜拜,便赶紧往外走。
这一次,宗政烈倒是没说什么,反倒是宝贝突然大叫起来:“大壮!大壮!快把香儿给我扛回家家!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我就赏给你一桶豆浆!”
大壮一听,脸色一下子就有点发绿。
他捂着嘴拼命的朝着宝贝摆了摆手,快步就朝着我走了过来。
只是在动手之前,他还特地看了宗政烈一眼。
谁知宗政烈竟然朝着他点了点头。
看着挡在我面前的这个大块头,我一下子就急了,连忙就朝着一边站着的警察喊道:“警察叔叔!你们都不管的吗?”
“姑娘,这家务事……”
为首的那个领导模样的中年男人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几近无声道:“不归我们管啊……”
姑娘?家务事?
眉头狠皱,我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那个……那个……”
大壮挠了挠后脑勺,指了指我的脸道:“天太热,您妆花了。”
我一听,险些吐出一口老血来。
妈的,忘了这一茬了。
这公安局里实在是太热了,刚才出了好多汗,宝贝就抬手帮我擦了擦脸。
当时我还感动来着。
现在想来,这小不点是故意的吧。
恶狠狠的瞪了那个得意的趴在宗政烈肩膀上的小鬼头,我皱着眉头盯着宗政烈看了会儿,终是妥协道:“罢了罢了,既然盛情难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太了解宗政烈了。
他做事从来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如果我今天不跟着他们走,面前的这个大壮绝对会当众把我扛起来丢进车里。
与其那样,我还不如主动跟他们走。
反正就吃顿饭,玩会儿玩具。
推开大壮,我抬步便往门外走。
徐凯守在门口,见我出来,打量了我一眼,竟然朝着我扬起了一个特别灿烂的笑容。
那笑容实在是太过于灿烂,就跟捡了金元宝似的,笑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皱了皱眉头,我疑惑的跟着他走到车边,正打算上车,无意中就看到了车窗玻璃映出来的我的脸。
这下子,我总算明白徐凯在笑什么了。
我的妆花了是不错,但在小不点的助攻下,已经不是晕染了妆容那么简单了,简直就成了调色盘般的存在。
因为要化成男人那种棱角分明的妆感,所以金灿在我脸上下了很大的功夫。
此时这么一晕染,我的脸简直能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
想到刚才自己是用这样一副面孔面对宗政烈,又一本正经的跟他说了那么一会儿话,我顿时就有种一头钻进地缝里的冲动。
妈的,那个死男人到底是怎么做到面对这么一张脸还那么气定神闲的?
难怪刚才见那几个警察脸色都有点不对劲,原来是憋笑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