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行目光划过几分黯然。
他是知道自己不能再和以前一样与她这般亲昵。
“快快快,快过来,我还有事要与你讲。”敖青强制性的将他拉到了一旁。
场上其余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上前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也全部离去。
秦辰站在不远处,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目光掠过几分惊讶,心道那男人与妖灵大人站在一起好生般配。
他抱着已经好的差不多的脚,准备再等一等。
妖灵大人肯定有话要和那男子说。
顾幽离的确有话要和拓跋惊寒说,只是围在离恨天门口妖兽的视线太过热烈,她有些不自在。
“去天阙吧。”拓跋惊寒上前拥住她,心念一动,便带着她回了九重天之上最清冷的大殿。
路过门口的时候,她还特意的看了一眼那被牛通天撞倒的玉柱,发出了一声轻笑。
正好陆压也从殿内走了出来,听着一声轻笑便看了过来,见着两人这般亲昵的样子,忍不住咳了一声,旋即上前与拓跋惊寒见了一礼,轻声道,“殿下,正好有些事情需要您亲自来处理,不知……”
陆压这人识趣吗?
整个九重天应该只有牛通天说一声不了。
他修为高强,与裁决神座关系又十分亲密,在天阙也算是说一不二,加上性格长袖善舞,基本很少会出现这等扰人要事的情况。
但他偏偏这样做了。
拓跋惊寒沉默的看着他。
“你们神子大人可真是忙碌。”顾幽离认真的看了一眼陆压,直接了当说道,“有什么事非要现在解决?我应该也不算外人,你且说来听听如何?”
陆压脸色微变,拒绝了她的提议,
旋即默默叹了口气,向拓跋惊寒告辞,“殿下,书简都放在案台了。”
他身影逐渐消失在了天阙。
顾幽离看着他背影,没有说话。
她看的出来,陆压并不喜欢她,从一开始到现在,他始终都是站在裁决那边,偶尔有些倒戈的情况,也全是看在拓跋惊寒的面子上。
“我带你去看一个东西。”拓跋惊寒握紧她的手,将她带入了内殿。
内殿云雾缭绕,一汪清池水边竖着一面镜子,镜子有一人高,异常清晰,一个穿着薄纱青衫的侍女正在擦拭镜子边缘。
“彩衣,下去吧。”拓跋惊寒出声道。
那个侍女听着拓跋惊寒冷声音微微惊喜,抿嘴转过身,正要行礼,目光却看见了顾幽离。
登时就愣住了
好在她反应过来,快速的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顾幽离没太注意那侍女的表情,上前看着这镜子,伸出手碰了碰这镜子,疑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半无灵气波动,也没有藏着什么古怪空间,更没有任何杀伤力。
就是一面普通的镜子而已。
“印上自己的手掌。”拓跋惊寒低声道,眸光多了几分柔光。
这段时间,他想尽办法,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些关于对抗锁神册的方法。
“那个册子上有你的名字,会影响你的元神,若是与人打斗时被人利用,肯定会出事。”拓跋惊寒简单的解释了两句,旋即将她的手印在了镜面之上。
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
镜子里的景象登时发生了变化。
镜子里出现了一扇门。
那门上雕刻着复杂的图案,有兽爪盘绕,也有人类行走,还有一些看不明白的东西。
“听我说,如果宗老会要用锁神册对付你,你就藏进去。”拓跋惊寒伸出手,抚摸着她墨色长发,俊美的面容上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你呢?”这次的新晋神将也有他,他也有同样的危机。
“他们还不敢动我。”拓跋惊寒出声道。
再者,其实锁神册,与神族也有莫大关系,真要是动了,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们还干不出这么蠢的事。
顾幽离莞尔一笑,抬起头看着他,“那镜子我就收下了。”
她挥袖,想要将镜子收入袖里乾坤。
没想到这法诀对镜子丝毫作用都没有,依旧纹丝不动的立在身前。
“这镜子……”拓跋惊寒出声道,“还没有完成制好,不能轻易带走,你只要在危险的时候来这里就好。”
他的剑曾经是一把伞,能挡住许多强大的攻击。
他制作的这面镜子,花费的精力更多,自然非同寻常,能挡住的东西,就更多了。
顾幽离心下暖融融的,凑近他身边,与他依偎在一起。
天阙殿内,顾幽离正在和拓跋惊寒说着话,外面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原因是上古战场那边被强行开了一个口子,这才导致天外邪魔入侵,宗老会准备找出那个内奸来。
他们不知道的是,最大的内奸纯煦已经被寂然杀死了。
这场抓内奸的活动根本没什么用。
但让顾幽离想不到的是,事情居然追查到了她身上。
“你与姜卷最后为什么没有决一死战?”
天色微微亮,云彩就在身侧飘过,顾幽离坐在了宗老会的木桌上,被一群人围着询问。
场上的面孔她大多数是陌生的,但是一个比一个老态横秋,目光像是一潭死水,看不见半点波动。
那个身上缠着无数绷带的木偶人也坐在其中,放眼望去,顾幽离竟然觉得就他一个活人。
气氛很压抑
像是一团冻住了雾气,她只觉得浑身冰冷,四周雾蒙蒙的,五感变得很差劲。
这种环境对于一个修行者而言是很危险的。
“我打不过她不行吗?”顾幽离想了一会,混不吝说道,“我活的时间没她长,修为也就那样,打不过我惜命。”
她的回答显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在场的老人目光沉沉,依旧在压迫着她。
顾幽离嗤笑一声,看向最前方的王墨,“老天爷不为我做主吗?”
这种无聊的问题也将她提到这里来问,第一次,她觉得这机构存在的必要性。
这里就像是一个臃肿而迂腐的组织,所有的命令与手段都让人反感。
王墨听了她的话,目光一动,和蔼说道,“诸位宗老也只是例行询问,你且放心答便是。”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顾幽离又看向最前方的木偶人。
这人到底是谁。
无论何时,他在这里坐的都是最中央的位置,也是能决定一些事情的人,但是顾幽离从来不曾听见有人谈论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