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临风盯着容思思,乌青肿胀的眼底掠过几分冷意,“她是我独孤家的人,并非魔族,这一点还请容殿主铭记,日后若再让我听见这种话,莫怪临风不客气。”
湛蓝色衣衫已经破破烂烂不成样子,一直挂在嘴边的笑容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无影,清秀面容之上只剩下警告与肃穆,人畜无害的独孤临风正经起来,一身气势竟不比任何人差。
容思思已经气炸了,一个两个都这个态度对她,好似这整个天下都要围着那个顾幽离转动,也不看看那瞎子还能不能再出现所有人面前!
身怀顾玄重宝,还杀了这么多人,已经将整个南大陆的势力得罪精光,而且,那个魔界的大人物已经昭告众人,她隶属魔族,青城之上所有在场之人心底都有数。
除了面前这两个疯子。
容思思漂亮的双眸一转,手指握紧,将心底的气闷给压了下去,随即清浅一笑,柔声道,“独孤公子说的在理,是思思冒犯了。”
独孤临风扯起嘴角,没理会她的话,目光一转,看向一直提着他后领的拓拔惊寒,示意他松手。
“她是你什么人?”拓拔惊寒清冷的双眸依旧注视着独孤临风,不肯放过这个问题。
“什么人?”独孤临风咧嘴,露出白牙,意味不明的说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问出来是想死心吗?”
拓拔惊寒的身份他隐约知道一些,也听闻这个刚刚回归的神子大了余念未尽,整个仙族上下都忧心忡忡,生怕这个没有断绝杂念的神子大人在南北何柳时不能全力发挥实力。
这八卦他听了不少,当时还笑话天阙的规矩多,断情绝性,真是荒唐
可如今见着拓拔惊寒如此在意靳白,他心底就止不住的多了些许挑衅。
“怎么,要我说的再明白一些?”他目光直直看向拓拔惊寒,出声道,“她虽然流落下三天多年,但是整个独孤家都知道有这么一位小姐,独孤临风不才,被老爷子看中,收养这么多年,与她早就有婚约在身,你这时候问这话,不觉得有些讽刺?”
他话音一落,拓拔惊寒倒依旧是面无表情,旁边的容思思却是惊讶的咦了一声,眸光闪烁的看着独孤临风,笑着道,“竟不知道临风公子已有婚约在身。”
独孤临风瞥了她一眼,说道,“恐怕你惊讶的不是这个吧。”
相比较而言,他为独孤家养子的身份才更让人称奇。
如何也想不到,天资傲骨的独孤临风竟然不是独孤家真正的少爷!
此话是由他亲口承认的,那么便有七分是真,
容思思眸光一闪,绝美的面容泛起几分笑意,“临风公子若不是独孤家之人,对整个人族倒真是一大遗憾。”
人族目前以独孤家为尊,独孤家又将独孤临风作为接任者对待,一直以来,他的身份只有一个——未来人族之主,如今却说他不是独孤家之人,倒是要看看,这事情若众人皆知,他这一身份是否还能保住!
容思思想了许多,独孤临风看着她却笑出声,“早就知道紫霄殿主长袖善舞,没想到人族的事情你也这么关心,临风真是领教了。
话锋一转,他继续笑道,“不过这事真不用你操心,我不是独孤家的人,靳白却是,只要我与她成亲,不对,只要我入赘,入赘之后,我依旧独孤家的人。”
他将入赘两个字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身光风霁月坦坦荡荡,丝毫没有寻常男子对于这两个字的耻辱感。
容思思听着眉头一抽,竟不敢与他那目光对视,干笑两声,她回首看了一眼拓拔惊寒冷,却发现,四周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容思思暗暗气恼
“别看了,在我说完入赘以后,人就没了”独孤临风活动了一下拳脚,感觉肺腑之间的疼痛难忍,叹了口气,目光一转看向容思思,清朗笑道,“容殿主忙吗?”
容思思在想拓拔惊寒,突然被问这问题,有些惊诧的抬头,一看见独孤临风这有些亲切阳光的笑,内心下意识多了几分警惕。
这人不久前还对她冷言冷语,这时候笑的如此醇厚,肯定有所图谋。
她看着独孤临风,根据以往的习惯,客气而疏离说道,“独孤公子可是有什么难处,若是有,但说无妨,思思能帮的上就帮,帮不了也莫怪”
“帮的上,帮的上,我这不是让人给揍了吗,回城路途太远,一用元气身体疼的要命,殿主好心驾个云,送我回去吧。”
话落,容思思嘴角一抽,暗骂这人脸皮太厚!这事他居然还真说的出口!
———
半个时辰后
独孤城外,房山道上,一辆低调的马车缓缓从天际落下。
赶马的使者谄媚一笑,拉开车窗,说道,“独孤公子,已经到了,您快出来吧”
躺在宽阔舒适的车厢内的独孤临风睁开了双眼,伸了个懒腰,出声道,“你们紫霄殿驾车的速度不错啊。”
使者一笑,指着前方拉车那匹骏马,“妖族独角骏马速度向来一绝,公子好眼光。”
“你们容殿主不是和妖族有嫌隙吗,怎么还会有独角骏马上贡?哪个妖王这么好心哪?”独孤临风笑道。
这话问的颇为有意思,一时间,使者的面容变了又变,竟不知说什么好。
独孤临风也懒得与他多话,身子一动,提步便出了马车。
“回去告诉你们容殿主,今日领情了,有空临风会去拜访的”
使者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只能点头,不敢有其他话。
“少爷,您回来了。”
独孤临风身影一出现在道上,不远处便跑来一列士兵,为首一人恭敬行了一礼。
“咦,是金统领,你怎么到这来接我?”独孤临风诧异问道。
独孤城内规矩森严,等级分明,房山道是最外围,依照常理,金统领是不可能会出现这里的。
除非,有什么大事!
“少爷,您身上的伤?”金零看了一眼独孤临风灰头土脸的模样,不禁叹了口气,“熠公子也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