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风沙愈发骤急,甲板已经有一块被狂风掀了起来,坚硬至极的灰黑色尘沙直直的倒了下来。
他们正式进入了沙尘暴之中!
众人已经被这沙尘吹的看不清视线了,结界也摇摇欲坠,唯一悠然的是举着黑伞站在最前方的拓跋惊寒。
他一袭玄色衣衫被风吹的猎猎作响,墨色长发飘扬在空中,手中的黑伞碰上了沙子,也不过是顺着伞面落下来,看不出有什么厉害之处,但是与甲板上坑坑洼洼的小洞对比起来,便看出了其中可怕之处。
世间当真有如此厉害至极的防御法宝,抗的了雷电,挡得住风沙。
到底什么才是这黑伞防御的底线呢?
拓跋惊寒俊美的面容在狂沙之中若隐若现。
在进入沙尘中心的一刻,他动了。
更准确的说,是他手中的那把黑伞动了,黑伞伞纹处忽然大放光明,七道光线穿破黑色狂沙中心,令人不由遮住双眼。
一把伞仿似合上了,变成了一把幽沉漆黑的宽剑,持剑的男人忽的凌空而立,在紫色雷电与狂沙中心屹立不倒。
他举剑
横劈!
光明剑芒直直斩向漫天沙尘!
偶尔穿过的紫色电芒被斩成两半,沙尘中的每一粒沙子被斩成两半,整个灰黑色的庞大的大风暴也被斩成两半。
一线天光掠过。
这一线光明随着剑意一往无前的杀去。
于是,风沙被斩断,垂直落下,狂风也被卷进凶猛的剑光之中,消失在大光明里,眼前的风尘尽数消失,便是连天空的紫色雷电也许久没落下一道来。
远方一望无际的星辰世界里,他的一抹剑光渐渐远去。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众人眼睛也不眨的望着拓跋惊寒这一剑,不由得倒吸几口冷气。
这男人到底什么修为?
居然能够一剑灭了众多修行界苦恼至极的沙尘暴!
掌舵的老人此时也松了一口气,他回头,看着那晦暗不明的天空,而后将目光转移到了拓跋惊寒身上,眼底满是佩服与欣慰。
良久,他扬手,振奋至极的高声道,“起航!”
这第一关已经闯过,那么正式昭示着,他们已经离开了修行界。
接下来,便是横渡幽冥的第一个落脚点!
在船舱里的顾幽离没能亲眼见到拓跋惊寒这帅气一剑。
她正在与宁沉辩论佛道。
漫天狂沙之下,一个双重的透明结界中,两人相对而坐。
顾幽离一脸无奈的看着宁沉,说道,“你是不是疯了,我又不是和尚,你跟我辨什么?”
宁沉面容肃然,不比之前的嬉皮笑脸,一袭红衣再也不见轻浮,只有说不清的稳重与端庄,暗红色的衣服中,袖子上繁复的花纹仿似也变成了佛家经言,熠熠生辉。
“你是我生死劫,是佛祖给我最大的礼物,一定会给我带来惊喜的。”
宁沉微笑,宝相庄严,俊美的面容之上满是柔和。
顾幽离:“.”
劳资真是稀罕当你的生死劫!
宁沉见她沉默,出声问道,“你的灵域有多大?”
“不是辩论佛理吗,扯这个干什么?”顾幽离皱眉,准备放弃这个临时决定的辩论大会,但一转眼对上宁沉期待的视线,她就有些不忍心。
于是,她认真想了想,轻声问道,“佛家的大小是怎么规定的,什么是大,什么是小?”
宁沉垂眸,说道,“大为无边际,小是看不见。”
顾幽离又问,“大至边际,小至不见,究竟何处是灵域?”
宁沉作拈花势,头顶忽然升起一座莲花台,红色衣衫成了一袭袈裟,俊美的面容也庄严至极。
他看着顾幽离,轻声道,“何处都是灵域。”
他闭上眼,将神识聚集在每一处,放在空荡荡的四周,无论是沙石,甲板,船帆,还是在座的每一个人,他们身上忽然多了一层淡淡的光芒。
此为佛光。
光纤祥和,给人感觉异常神奇。
宁沉顿悟了。
他顶上的莲花台化作一道光芒,入了体内。
顾幽离龇牙,回头看向郝连城,无声道,“他这是走狗屎运了?!”
这才聊几句,就准备形成灵域了!这么一比,她当初晋升天玄境界时候,和敖青那段狼狈的时光显得多么曲折多么艰难!
难道,上天偏爱宁沉这类型?
顾幽离有点想骂娘。
宁沉也不会想到,一刻钟前借口过来躲躲外面沙子的不甘心一刻钟之后立即烟消云散!
他晋升天玄了!
修为现在与顾幽离相差无几。
真好,能跟上她的脚步,红衣俊美男人退去一身肃然,他转头,看向那道站在甲板上纤细窈窕的身影,眸光渐渐深沉起来。
“幽离。”船板门口,忽然出现一道玄色身影。
宁沉目光一闪,眼底多了几分警惕。
是他!
就是他!
情敌!
一号情敌!
拓跋惊寒没理会宁沉的目光,他收起手中的黑伞,看着正在吹风的清美女子,沉声道,“我有话和你说。”
顾幽离回头,眸光盛满光亮,她侧着脑袋,笑问道,“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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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渡幽冥的时候,我们设立了三个落脚点,前两个是荒无人烟的小型世界,没有规则,所以里面的灵气也都是暴乱至极的。”
船尾处,拓跋惊寒拿着手中类似宽剑一般的伞,看着仔细聆听他话语的顾幽离,俊美的面容满是笑意。
“然后呢?”
“我研究过,没有灵根的躯体,对暴乱的元气吸收更为有利,你不妨去试试?”
“没有灵根还有这等好处?”顾幽离轻笑,眸光带着几分无所谓,元气与她来说,其实存在的问题不大,三族功法已经最为稳固了,只要丹海正常运行,吸收灵气还是可以的。
“不是所有的无灵根都这样,你带着它一起。”他伸出手,将合上的黑伞递给了她,“这伞名为星耀,无坚不摧,也可以吸收大能量。”
顾幽离接过黑伞,发现伞身这次合拢竟有些像一把宽剑,剑身上有七道暗纹,相互交叉,再仔细一看,又似乎毫无交集。
“星耀?”她皱眉,将伞举起,左右看了许久,说道,“为什么要叫星耀”